洪武帝也不過是造反得的天下!如何反不得!?
他重重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失望之色:「這群蠢貨!」
「偏偏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敢報團取暖!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往裡跳麼?」
「明顯越是這種關鍵時刻,就應該愈發低調,明哲保身才是一群蠢貨,簡直不可理喻!」
如月軒。
這是鎮江府里裝潢最為考究、最為奢華的高端酒樓。
不論是吃飯、飲酒,還是會客、享樂,這裡都是不二的選擇。
掌柜的更是風韻猶存,一顰一笑令人神魂顛倒。
所有人都以為,這只是一家頗有背景、實力頗強的普通酒樓。
但實際不然,這是郭桓麾下的產業。
如月軒的六樓,本該高朋滿座,此時卻只有郭桓一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自飲自酌。
價值萬金的美酒,盛在夜光杯之中,在燭光之下搖曳生輝。
光是這個酒杯的價值,都足以讓十戶人家,好吃好喝地活上一輩子。
然而在郭桓的手中,卻有若玩物一般,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他喝得微醺,表情怡然。
窗外習習吹來的晚風,帶走了身體裡的燥熱,令人格外暢爽。
而正在這時候,樓梯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
他的親信快步走到了郭桓身邊,壓低身子在他身側耳語。
郭桓臉上愜意的表情,頓時消散如煙!
他扭頭,死死盯著親信:「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此時應天府里,人們都已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錦衣衛甚至都開始公然當街拿人了!」
郭桓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有多少人涉案了?」
「跟大人您關係緊密的,共有七人,其中有三人已經簽字畫押,在菜市口斬首示眾了。」
「跟大人您關係一般,但的確曾經過有往來的,共計三十餘人,其中有將近一半的人已經做了口供,同樣被押送菜市口斬首示眾了。」
「除此之外,還有跟大人您有千絲萬縷關係的,共計三四百人,全都看押在天牢裡,準備擇日一同處決。」
郭桓強咬著牙關,才沒有因為恐懼,而上下頜發出噠噠的聲音。
他努力平復了心情,對著心腹揮了揮手。
後者乖巧地轉身離開了。
等到親信遠去之後,郭桓再也繃不住了。
他的眼中不由寫滿了害怕與惶恐不安!
尤其是當他得知,這次親自帶隊的乃是毛驤之後,就更是又擔心又害怕。
錦衣衛畢竟存在的時間還不太長,郭桓也只是簡單了解了一下而已。
但是毛驤,這傢伙可是號稱朱元璋麾下第一忠犬啊!
但凡是朱元璋遇到了什麼髒活累活,基本上就是交給他去處理的。
尤其是緝拿、殺人這種事情。
說句難聽的,錦衣衛那就是皇帝養的狗!
而其中咬人最恨的,就是毛驤。
這下,郭桓再也沒了心思享樂,他慌張地下了樓,鑽進他鑲金錯銀的馬車裡,立即打道回府!
回到府邸,郭桓立即召集了府上的眾多食客、客卿,將自己目前所遇到的麻煩,同他們詳細地講了講。
其中,最是被他倚重的幕僚,沉吟片刻後,毅然決然抬起頭,看著郭桓。
「大人,您現在的處境相當危險!就算是有心服軟,將歷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一併奉還,只怕也難消陛下的怒火。」
「尤其現在他正在氣頭上,大人你上繳的東西越多,便表示您貪污得越是猖狂,陛下想要殺你的心,也就越重。」
郭桓一聽,的確在理。
他便追問道:「這麼說來,先生是覺得我不合作,抵抗到底會比較好麼?」
那幕僚又搖了搖頭:「非也非也,倘若當大人您真要抵抗到底,那我們的處境只會愈發艱難,也會愈發被動!」
「陛下正好有了藉口,可以召集大軍前來鎮壓,我們孤立無援,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