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是縱橫家——是吧?」朱元璋扭頭對著兩位皇子說道,「咱是當真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得這麼好。」
太子朱標的神情凝重。
「要不是因為鬼谷子先生的這番言論,恐怕我們仍然會把儒家經典封為至尊,下次科考也會從這些古籍之中進行挑選卻不想,倒是害苦了天下的莘莘學子啊。」
「真正百無一用的,並非是書生,而是儒家學說。」
朱柏自然而然地接著話茬說道。
「做學問,講求的是一個學以致用。要是不論肚子裡裝了多少學問,學到七老八十了,都不知道該如何活用學問,只知道一味掉書袋那才當真是本末倒置,學東西學堵了。」
湘王朱柏的這番話,得到了太子朱標、父皇朱元璋的一致認可。
朱元璋將目光頭像鬼谷子,眼中多了一抹愛才之色。
「想不到啊,咱堂堂大明的開國皇帝,沒想到竟然還會被相隔一千五百多年的漢武帝劉徹給戲耍了。」
「什麼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在咱看來啊,那董仲舒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在犯罪!」
原本,朱元璋還沒有這麼強烈的感受。
但此時,發現鬼谷子的影響力之大,學術之強後,便逐漸有了改觀。
更加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有如此真才實學之人,居然不能當朝為官,替朝廷、替大明、替天下百姓做出奉獻,反倒是因為儒家勢大,不得已之下,只能隱居了起來。
這事兒,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荒謬!
再聯想到儒家出身的那位大臣,給他呈上的那個奏摺。
他恨不得讓禁軍把那廝給拖出去,狠狠杖罰一頓。
於是,他更是愈發覺得,老十二當初在看完奏摺之後的深謀遠慮,尤其眼下所做的這樁事情,當真是極有道理、極有深意的!
於是,這月旦評的第一場辯論,便就此算是徹底落下帷幕了。
雖然方孝孺在期間進行了一番苦苦掙扎,但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在場眾人都是有眼睛有腦子的。
所以鬼谷子勝得理所當然、實至名歸!
這一場勝利來之不易啊!
更是意義非凡!
尤其是對趕赴應天府的諸子百家們而言。
在儒家的刻意打壓之下,他們諸子百家們已經被「罷黜」了將近一千五百多年!
這漫長的時間裡,究竟是經歷了何等的辛酸,才能夠忍辱負重到現在,相信每一個人都心中悽苦難言。
所以,能有眼下這樣一個機會,堂堂正正地在眾人面前,擊敗儒家,贏得掌聲,便成為了諸子百家們心中永遠繞不開的一個執念。
而現在,這份執念,終於被實現了。
讓他們如何不開心,如何不高興呢?
至於鬼谷子,即便他已經到了耳順之年,卻仍然難忍心中激動。
縱橫家,他總算是沒有為縱橫家這一學派丟臉!
注意到鬼谷子的在場諸位大臣,心中都不由泛起了活絡的心思來。
眼看鬼谷子年事已高,若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弟子,來繼承他的衣缽,只怕縱橫家這一學派,就該要徹底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了吧?
於是,不少朝中大臣都開始有了想法。
其中心思最活泛的,莫過於浙東派的楊憲、宋濂二人了。
宋濂則是單純覺得縱橫家的學說,似乎是要優於儒家的,所以就有了想要與其交流一番,向其學習的心思。
他對於新的知識有著一種強烈的求知慾,希望能夠更加完善自己已有的知識體系。
朝聞道,夕死可矣。
但對於楊憲而言,則考慮得要更進一步。
在「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奉行了一千五百多年後,縱橫家的傳承早已式微得幾近斷絕。
如果能夠在這時候加入,甚至說拜鬼谷子為師,那麼自己必然能夠學得一身通天徹地的本領!
等融會貫通了縱橫家的所有思想,那自己豈不是就能繼承縱橫家的衣缽,之後自然是可以以此為契機開設書院,廣收學子,將縱橫家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