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對行禮。
即將開始的戰鬥,將是最後一場對戰,也是決定大朝試首榜首名的戰鬥,與之前的對戰相比,氣氛自然有些不一樣。
二樓的窗開著,那些大人物們來到了窗畔,那些負責考試的離宮教士也來到了欄邊,不是要看熱鬧,而是對參加這場對戰的兩名考生表示尊重。
陳長生和苟寒食對二樓的人們再次行禮。
便在這時,樓間傳來吱呀一聲輕響,然後便見著那些離宮教士紛紛行禮避讓,那些大人物們神情微變,向聲音響處迎了過去。
國教舊派的領袖人物——教樞處主教梅里砂親自到場。
因為年齡與資歷,更因為這半年來與教宗之間的對峙,主教大人在國教內部地位愈隆,陳留王和薛醒川先行請安,徐世績行禮,便是那兩位與他分屬不同派別的聖堂大主教也欠身問禮。
主教大人看著莫雨點了點頭。
莫雨知道這位老人家親自到場的意思,臉色變得越發寒冷,卻沒有說話。
二樓有些熱鬧,大人物們紛紛見禮,然後重新安排座次,又要泡茶拿果子,一時間,苟寒食和陳長生二人這兩個主角都有些被遺忘的感覺。
一時不會便打,他們兩個人也說起話來。
苟寒食說道:「你給了很多人意外。」
陳長生說道:「我的簽運不錯。」
這是老實話,不是謙虛,更不是以謙虛為掩飾的得瑟。
苟寒食靜靜看著他,說道:「以你的能力,你在京都這大半年時間實在是太過安靜,你不應該這麼沉默,你有資格活的更自在一些。」
陳長生說道:「我沒想到是你勸我。」
苟寒食微笑說道:「都是喜歡讀書的人,確實不怎麼愛出門,只不過這句話是師兄當年勸我的,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轉送給你。」
他的師兄自然是秋山君。
陳長生想了想,沒有接話,而是回答苟寒食最開始的那個建議,說道:「我必須謹小慎微地活著,所以習慣了謹小慎微的活著。」
苟寒食不贊同說道:「嚴謹與謹小慎微是兩個詞。」
陳長生搖頭,對此很堅持,說道:「就是謹小慎微。」
苟寒食沉默片刻,有些不解問道:「為什麼呢?」
「這是人們所不了解的事,也是我無法解釋的事。」陳長生說道。
苟寒食說道:「謹小慎微地活著,絕對不包括拿大朝試的首榜首名。」
陳長生看了眼二樓,說道:「當日你也在場,知道這句話不是我說的。」
苟寒食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不是你說的,那是不是你要做的?」
陳長生沉默不語,承認了這一點。
苟寒食說道:「所以我才會覺得這很矛盾。」
陳長生說道:「我說過,這是人們所不了解的事,也是我無法解釋的事,但這並不矛盾,因為沒有人喜歡謹小慎微的活著。」
便在這時,二樓傳來離宮教士的問話聲。
還是那句在今天已經重複了無數次的話。
「你們……準備好了嗎?」
在戰鬥開始之前,陳長生向苟寒食說了聲抱歉。
「我一定要拿首榜首名,為了這個目的,我願意做任何事情,折袖……收了國教學院的錢,我和他做了一場交易,他答應我儘可能地戰勝你、至少是消耗你,如果遇到我,他則會直接棄權。」
苟寒食有些吃驚,沉默了會兒,說道:「難怪他那麼拼命。」
說完這句話,他咳了起來,眉頭微皺,顯得有些痛苦,然後他看著陳長生問道:「你不是一個在意虛名的人,為什麼對大朝試如此看重?」
陳長生說道:「我說過,很多事情不能解釋。」
苟寒食沒有再說什麼。
陳長生的話卻沒有說完,他看著苟寒食腰畔那把劍,有些猶豫說道:「劍法總訣,能換取些什麼嗎?」
離山劍法總訣,能換取很多東西,尤其對於離山劍宗的弟子們來說,不要說大朝試首榜首名,就算是更重要的東西,他們也願意捨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漁歌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