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法子?」周嫂子忙問道,臘黃的臉上充滿希冀,對張家的事竟比自家的事都上心。
「杜娘子,你先從我們鋪子裡拿二十兩銀子,將房契從陳掌柜那裡贖回來,然後再賣出去,怎麼的都不止二十兩銀子!」
杜萱娘與周嫂子面面相覷,周嫂子搖頭道:「這院子雖破了點,但好在有個肉鋪在正街上,若要賣的確不止二十兩銀子,只不過是這院子是張家祖上留下來的,就這樣賣了不太好吧,況且還有義兒在呢,再說了,將這院子買了,他倆母子去哪裡住?」
秦掌柜娘子忙說道:「有什麼不太好的?他們倆個一個婦道人家,一個半大小子,就這樣過日子都不容易,何況還要再背一身債?豈不是要苦死他倆個?我就直說了吧,臨來時,我們家掌柜的說了,如果杜娘子要賣這院子,我們可以出三十兩銀子將這院子買下,還了陳掌柜二十兩,你們還餘十兩,盡可以去買一所小一點的院子住下,你們有地,生活當不成問題。杜娘子,周嫂子你們覺得這法子可行?當然,杜娘子若覺得這價錢不合適,我們還可以再商量,總之,你若要賣,一定要賣給我們家!」
杜萱娘低頭沉吟,看來有眼光的不只她杜萱娘一人,其他人也看到了這肉鋪的價值。怪道這秦掌柜娘子如此熱心,連做喪事的錢都願意幫她墊付,原來是早打算著他們孤兒寡母的日子過不下去時,要買這院子。
其實認真想來,秦掌柜夫婦有這樣的做法也無可厚非,人情歸人情,親兄弟還須明算賬,何況他們還只是鄰居,只能說明人家兩夫婦很有經濟頭腦和手腕,這樣的人想不發財都難。
周嫂子也回過味來了,不悅地說道:「原來秦娘子是早有打算的,你就盼著他們家拿不出錢來,好將人家的院子買過去?」
秦掌柜娘子乾笑道:「你這是哪裡話?我也是為杜娘子他們兩個好,他們又不能再殺豬賣肉,也不會做生意,守著這個鋪子也沒用,不如搬出去另尋一處安靜的院子,好讓張義認真讀幾天書!」
周家才是張家真正的朋友,因此周嫂子站起來說道:「我說你們倆夫妻也別什麼都想算計,你們怎麼知道萱娘她拿不出贖房契的錢?你們放心,絕不會找你們借,萱娘你先把她墊的錢還上,其他的我們等你周大哥回來再想辦法,這院子可不能輕易就賣了。」
秦掌柜娘子見萱娘一直沒有說話,卻是周嫂子在壞她的事,也捺不住性子了,冷笑道:「說我們算計,我看是你們周家沒安好心吧?杜娘子,我們不說你就不知道,你沒來張家之前,他們周家就把你們家當自己家一樣,也不忌諱兒大女成人的。你當我們不知道,你們是想將那堵牆拆了,兩家合成一家……。」
「秦嫂子,謝謝你在我們家有難的時候幫了我們這麼多,」杜萱娘聽這秦掌柜娘子越說越不像話,忙站起來打斷她話,周嫂子已經被氣得臉色通紅,手撫著胸口說不出話來,杜萱娘便直接斷了秦掌柜娘子的念頭,「我身邊恰好還能湊夠贖那房契的錢,就暫時不麻煩秦掌柜了。」
秦掌柜娘子也變了臉色,「什麼?你有銀子?你怎麼會有那麼多銀子?」
杜萱娘不理她,忙倒了一杯茶給周嫂子喝下順順氣,「周嫂子,你別往心裡去,秦嫂子她是有口無心!你們對我們家的恩情我們都記著呢!」
秦掌柜娘子眼看到嘴的鴨子也飛了,還得罪了人,有點不划算,便又換了一副笑臉,「杜娘子自己有錢當然是好,我們大家也不用擔心你們二人了。那你就將欠我們鋪子的和我們幫著墊付的錢給我帶回去吧,省得你們再跑一趟了,哦,一共是一千三百二十八錢,再加上我借給你們的兩隻大海碗碎掉一隻,我們就算你十個錢好了,一共是一千四百三十八錢。」
杜萱娘忙進臥房去取出一錠官銀,喚過張義,說道:「義兒,你拿這銀子去米麵鋪子將前幾日欠的帳還了,再買兩斗白米,一斗白面帶回來,記得請掌柜的將錢換得零散一點,快去快回!」
張義進屋瞪了一眼秦掌柜娘子,接過銀子就出門去了,看來院子裡的張義也聽到了她們三人的說話。
周嫂子總算順過氣來,指著臉色難看的秦掌柜娘子說道,「好教你們這些嚼舌根的知道,我家玉娥過幾天就要訂親了。周家與張家是多年的老鄰居,我家周五小時候是吃張兄弟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