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突然提高音量,紅著眼睛叫道:「鄉鄰們請幫我作個見證,若我秦正芳以下所說有半字虛假,便讓我死了下拔舌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圍觀群眾譁然,秦掌柜娘子的臉色卻有些發白,估計此時的她已經意識到了危機,可惜已經晚了。
「此婦不孝,我前年去洛陽我姐姐家時,我七十多歲的老母臥病在床,此婦不但不延醫請藥,還不給我母親飯食和茶水,讓我母親病情加重,最後只來得及與我見一面便去了。」秦掌柜此時是悲憤得泣不成聲。
「你,你血口噴人!我請了郎中的,不信你們去問郎中!」秦掌柜娘子梗著脖子喊道,明顯的心虛。
「你是請了郎中,你可有去抓藥?我母親餓得都從床上滾下來了,你還將三丫,四丫關起來,不讓她們去給祖母送水喝,此事有鄰居王婆婆作證,還有三丫與四丫心裡也明白得很,你做的這些我一回來便知道了,當時我就要休了你這不孝的毒婦,是兩兒兩女硊在我面前苦求,我才饒過你這不孝的黑心婆娘,誰知……,母親,正芳不孝啊,現在才為你雪恨!」秦掌柜硊在地上以頭觸地,是真的傷心了,也難怪會去喝花酒,認識了樣貌手段都與秦掌柜娘子不是一個段數的香草,拼了不要老臉也要將香草贖回家做妾。
秦掌柜娘子突然瘋狂大叫,「誰叫我一嫁進你秦家,你那死老婆子就不喜歡我,處處折磨了我幾十年,從不將我當人看,哼,要死了都還要欺負我。說我煮的飯像豬食,給她喝藥,說我要毒死她,既然如此,老娘憑什麼還要給那死老婆子買藥,給她飯吃,死了活該!」
秦三丫眼見她母親越說越不像話,突然在一旁哭著大叫一聲,「母親,求你別說了!」
秦掌柜娘子猛然清醒。但是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回已經晚了。人群中仿佛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若說最初所有人都是同情秦掌柜娘子的,此時她立刻成了被世人唾棄的對象,虐待重病的婆婆,送官治罪都有餘。
孝道如天。即便是皇帝也大不過一個「孝」字去,此事宣揚出去,不但秦掌柜娘子從此後再別想在這龍泉鎮上做人,秦三丫與秦四丫將來的親事也絕對會受影響,誰家敢娶一個虐待婆婆的不孝婦人生的女兒?
可是秦掌柜仍不解恨,「這惡婦。還犯口舌,前些日子因家中菜地的菜被馮家的雞吃了幾棵,她與馮家吵了幾句後。便四處去說人家媳婦不貞,實際上都是她為了報復馮家瞎編的,可憐馮家媳婦被趕回了娘家,至今都還沒能歸家,還有杜娘子……。」
突然另一聲嚎叫聲響起。打斷了秦掌柜的話,一個與秦掌柜娘子年紀相當的婦人衝出人群。抓住秦掌柜娘子一陣亂打,「我打死這個爛嘴惡婆娘,可憐我媳婦肚子裡五個月大的孫子,就這樣給你害死了,若我媳婦在娘家再有個好歹,我便與你拼了……。」
秦掌柜娘子被連番痛揍,此時又急又怕,眼睛一翻竟真的暈了過去。
周嫂子是個直性子加心軟的,上前去拉開馮婆子,「你還在這裡拉扯做什麼?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趕緊叫你家小三子去將媳婦接回來啊,也怪你們家自己不長腦子,自己媳婦不信,竟去相信外人,話該沒了孫子!」
那馮婆子也羞愧起來,恨恨地踢了秦掌柜娘子一腳,趕緊回家想辦法接媳婦去了。
杜萱娘趁此空檔來到秦掌柜身邊小聲勸道:「為了三丫和四丫的將來,不要再說了,為了香草,你絕對不可休妻!」
恰在此時,趙小六請了郎中趕來,見秦掌柜娘子暈厥在地,郎中忙叫人將秦掌柜娘子抬進家中去施救。
秦掌柜此時也從激憤中清醒過來,休妻談何容易?莫說兒子們要臉面不會同意,丈人家那關也過不了,鬧得僵了恐怕香草更討不了好去,再加上三丫和四丫都還沒有議親,有個被休的母親,誰還敢娶她們?
秦掌柜思來想去良久,才頹然地對杜萱娘與街正等人說道:「讓各位費心了,都怪我自己當時沒有狠下心來休了這黑心婆娘,現在休她,倒像是我對不起她了,罷了,秦家仍給她留著大婦的位置,但是這香草我是納定了的,明日我便置酒席過明路,還請大家光臨!」
「我看置酒席便免了罷,在這種時候還是低調些好,你若真心疼惜香草便早點讓她入你們家戶籍,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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