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查賬戶部的事情,黃有容一派的所有官員,自閣老黃有容以下,都是重視異常。
雖然明知道趙俊臣必然會有所應對,但他們依然把對戶部查賬的事情,視為擊敗趙俊臣的最佳途徑,所以一旦行動起來,也是效率奇快。
下了早朝之後,在黃有容的親自主持下,不過是當天晌午之前,派駐戶部查賬的相關人員,就都已是確定了下來。
其中,以黃有容的親信之一、都察院左僉都御史章炳文為首,而太子一黨與趙俊臣一向是敵非友,也派了幾位御史參與,然後又集中了京城之中最為精幹老練的六十餘名賬房先生,總數有近百人,可謂是聲勢浩大,一副誓要把戶部查個底朝天的架勢!然後,在黃有容的親自督促下,不過午後申時,這些人就已是到了都察院衙門集合,簡單的分配了任務後,就在章炳文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趕到了戶部衙門。
…………當章炳文帶領著一眾人等來到了戶部衙門外,在那裡迎接他們的,是戶部郎中蔣謙。
但除了蔣謙之外,戶部自趙俊臣以下,卻是再無一人出面迎接。
戶部衙門外,也因此而顯得頗為冷清。
卻說這左僉都御史章炳文,他身為黃有容的親信之一,這次主持對戶部查賬的事情,自以為擊中了戶部的軟肋、掌握著戶部所有官員的生殺大權,所以在前來戶部衙門的時候,章炳文其實頗是有些志得意滿的意思。
在章炳文看來,戶部養著一群貪官,諸般貪污私挪之下,賬目中的漏洞必然極大,即使做了假賬,也是一查就能查出來,如今由他負責對戶部查賬。
那就是懸在戶部所有官員脖子上的一柄利劍,而戶部上下官員在自己的威勢之下,也必然是心驚膽顫、討好求饒才對。
事實上,在前往戶部衙門的路上,在章炳文的腦中,已是幻想過戶部上下官員齊聚戶部衙門外迎接自己,然後對自己或討好、或賄賂、或求饒。
而自己卻對於這一切不屑一顧的場景了。
而如今,章炳文來到戶部衙門,卻看到戶部衙門前冷冷清清,竟只有一個小小的戶部郎中來迎接自己,自覺被輕視了,臉色頓時就是一黑。
另一邊。
蔣謙笑眯眯的拱手道:「哎呀哎呀,這不是左僉都御史章炳文章大人嗎?剛剛才收到內閣的批示,說這次查賬由章大人您來主持,本以為章大人您明天才會暫駐戶部,沒想到現在就已是來了,章大人做事雷厲風行,下官佩服!」見蔣謙也絲毫沒有討好求饒的意思。
甚至神色之間隱含譏諷,章炳文愈加覺得自己被輕視怠慢了,冷哼道:「戶部沒人了嗎?我等奉旨來戶部查賬,怎麼只有你一個區區的戶部郎中來迎接?這戶部的上下官員,當真是傲氣,連聖旨都敢小瞧了嗎?還是說,他們當真以為戶部賬目天衣無縫,本官竟會查不出任何破綻?」聽章炳文這麼一說。
蔣謙已是明白了章炳文的心思,恐怕在章炳文的想像之中,這個時候戶部應該列隊迎接、千方百計的對他討好求饒才對,如今在現實與想像的反差之下,讓章炳文不滿意了。
對於這般心思,蔣謙心中滿是不屑,戶部上下官員平日裡仗著有趙俊臣的庇護。
這些年來為所欲為慣了,又哪裡會把章炳文看在眼裡?於是,蔣謙依舊笑眯眯的說道:「章大人勿要見怪,這次您的確是奉旨而來。
但只是奉旨查賬,而不是奉旨巡視,想來也無需我們戶部上下一同迎接。
再說我們這裡是戶部,掌管天下錢糧,與章大人您所在的都察院不同,不是僅憑一張嘴就夠用了,平日裡朝務繁多,都是要辦正事的,今天也就下官還算有空閒,所以也只有下官一人來迎接各位了。
」聽蔣謙譏諷自己所在的都察院整日不干正事,只靠一張嘴辦事,章炳文頓時大怒。
然而,不待章炳文發火,蔣謙又是說道:「至於我們戶部的賬目究竟有沒有紕漏破綻,章大人您這次來戶部不正是為了辦這事兒嗎?接下來這幾日查一查也就清楚了。
」見蔣謙這般不軟不硬的把自己的話全都頂了回來,態度之間肆無忌憚,章炳文反而不好拿捏他了,但心中更是怒火中燒,目光冷冽的看了蔣謙一眼後,再次冷哼道:「好,本官現在就派人在你們戶部查賬!看看你們戶部的賬目是否當真是做的天衣無縫!若是讓本官查出來什麼……哼!」對於章炳文的威脅,蔣謙依舊是毫不在意,笑道:「等您查出來再說吧,不過您如今只是負責查賬,又不是欽差,就算查出來怕也只能繼續寫摺子彈劾了,不過我們戶部行事光明磊落,卻也不怕您查就是了。
」說著,蔣謙伸手向著戶部衙門一引,「章大人,戶部的賬目與查賬所需的房間用具都已是準備妥當了,請吧。
」聽蔣謙這麼說
第一百九十二章 .要查賬,先從頭開始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