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看著宇文倩讓宇文修背著,一步一步走到外面去上了花轎,簡潯又是高興又是傷感,不免紅了眼圈,好一陣子才稍稍平復下來,找到平氏,同了平氏一道去坐席,宴罷告辭回了崇安侯府去。
至於宇文修,則因要留在家幫著睿郡王待客善後,王府旁的事他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宇文倩的事,他卻是責無旁貸,所以昨日就已與簡潯說好,明日再回去給崇安侯請安了。
一時馬車開動起來,平氏見簡潯一直懨懨的,笑道:「是不是在擔心倩丫頭啊,這世間每個女孩兒,都是走這一步的,雖說去了夫家後,的確有過得不好,或是這樣那樣不如意的,且為數還不少,但倩丫頭又漂亮又聰明,必定能把日子過好的,你不必為她擔心。」
簡潯聞言,嘆道:「母親說的道理,我何嘗不知道,只是心裡還是難免傷感罷了,這做媳婦,與做姑娘,怎麼可能一樣?千百年來都不一樣,只怕千百年後,也未必能改變,不然也不會有那句話『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了,若這世間女子能想嫁人才嫁,不想嫁就不嫁,該有多好?」
說得平氏一怔,這樣的念頭,她年輕時何嘗不曾有過,不過那時候她是萬念俱灰,潯姐兒如今卻是事事順心,如何能相提並論?
忙笑道:「你這話若是傳了出去,旁人會怎麼想怎麼說我不知道,單修哥兒,只怕就得急死了。」
簡潯冷不防就想到了前日宇文修也說過『急死了』這三個字,臉上一熱,倒是覺得自己的有感而發有些矯情了,笑道:「是我著相了,等倩姐姐三朝回門,知道她過得好後,也就可以放心了。」
平氏點點頭:「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我們旁人再著急也沒用,惟有在心裡報以美好的祝福。對了,我有一個新聞兒,你要不要聽?」
這樣的話,簡潯這麼多年下來,還是第一次自平氏口中聽到,那必定就真是發生什麼頗重大的事了,忙道:「自然要聽,母親快與我細細說來。」
平氏就壓低了聲音:「你二叔,前兩日將那陸氏,又給悄悄兒接回京中了,而且聽說陸氏還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啊?」簡潯大吃一驚,「不是說二嬸如今治家頗嚴,簡菡姐弟三個都讓她壓得大氣出不了,二嬸也頗敬重她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平氏道:「你二嬸到底囿於內宅,再有本事再有手段,難道外面的事也能時時都管到不成?聽說是你二叔背著她,悄悄兒去莊子上看了陸氏一回,然後陸氏便有了身孕,你二叔半是念及舊情,半是顧及她腹中的孩子,只當你祖父如今病著管不了他了,便悄悄兒將人給接了回來……」
陸氏被送去莊子上後,一開始又是傷又是病的,當然掀不起任何風浪來,莊子上又缺醫少藥,她也得不到好的救治,不過靠著一口氣苦捱罷了,等終於頭上的傷結了痂,能下地時,已是快一個月以後了。
陸氏不由急了,這一個月的時間,還不知道她三個孩子是怎麼過來的,侯爺既發了話,讓古氏出去主持家裡的中饋,二爺又是個薄情的,只怕知道古氏薄待三個孩子,只要她不太過分,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三個孩子必定受盡了委屈,尤其是菡丫頭,陸善溫那個潑皮無賴應當已經上門下過聘了罷?她還不定悲憤絕望成什麼樣兒。
不行,她一定要儘快回去,一定要把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都奪回來,讓自己的孩子們再不受任何委屈!
陸氏遂開始著手收買起看守她的婆子們來,當日事出緊急,她身上並沒帶什麼值錢的東西,連隨身戴的首飾頭面,也被押送她來莊子上的婆子們趁她昏迷時,捋了個乾淨,她渾身上下最值錢的,也不過就她當日穿的衣裳而已,偏那衣裳還染了血洗不去,變得不名一文了。
但她慣會做小伏低的人,要討好幾個婆子,還是很容易的,除了言語間捧著敬著她們以外,先是幫著她們畫了好些花樣子拉近距離,待彼此有了幾分交情後,便讓她們拿了自己的信物,去盛京她名下的鋪子裡支銀子,——旁人瞧著簡君平對她情深意重,她又有兒子依靠,根本不必擔心以後,可她自己卻知道,簡君平是靠不住的,在兒子們成長起來以前,還是銀子最靠得住,所以以前在瀘定她背著簡君平有自己的產業,之後回了盛京,也不例外。
婆子們是侯
第一百二二回驚天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