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命為魔,但凡與他親近的人都會死於非命,這不是一個傳聞,而是一個事實。
孤命者,無可破。
可偏偏有人就往這道魔上撞,還是個只會徒增笑話的丑顏女,先前的事本就傳得沸沸揚揚的,這回可好了,她成了京師內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了。
大家都在笑話她,拿她為賭,賭她秦懷舒能活幾天,黎王是權勢遮天,想做黎王妃,那也得有命才行啊,沒了命,黎王長得再俊美如天人,權勢濤天也沒個用處。
京中,人人是懼他黎王,可大家更怕的是他的親近。
不過,這說來也怪,卻是為何皇帝相安無事?他們不是兄弟嗎?但這種問題,不會有人有膽子問出來。
提督一家戰戰兢兢的被黎王爺的屬下送回府,秦翎有濤天的怒氣卻不能衝著秦懷舒發,因為她是未來的黎王妃,誰敢動?
回到薄顏院,秦懷舒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到兩仆發出泣然的聲音,眼淚一把一把的跟著掉。
秦懷舒心頭一跳,愣了下,「你們這是哭什麼?」
「姑娘,黎王是難得的俊美男子,又手握重權,可是,可是……」漪香哭得唏哩嘩啦的,聲音都不全了。
「若非有這道魔阻止,黎王這樣的人,全大朝的女子都想嫁,可如今這黎王是近不得啊姑娘,你怎麼能這麼糊塗,要是還沒進黎王府就……」江嬤嬤愣是說不出那句不吉利的話。
秦懷舒卻笑了笑,微抬著下頷,道:「我這麼做自有我自己的道理,嬤嬤,我說過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自然不會食言。」
「姑娘,嫁不得啊,這親吉利,姑娘,我,我們還是逃吧……」漪香膽子一大,說出了這樣的話。
秦懷舒看得一樂,「瞧你說的,柳執梅還是只猛獸不成?他又不會吃了我,相反的,進了黎王府,我們才能受到更多的庇護,在京師的日子我們才能好過,嬤嬤不是曾說過,總有一天讓我嫁個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像黎王這樣的,試問,又有幾個?」
江嬤嬤張了張嘴,泣不成聲,喉頭髮哽,「姑娘……你這是去送死啊,老奴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往火坑裡跳,黎王是大朝最傑出的男子,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嬤嬤,在那樣的場面上,我不能拒絕,你知道嗎?」秦懷舒將江嬤嬤和漪香扶了起來,「我不是他們,進了黎王府雖然有險,卻也有我們的好處,不是嗎?」
「可黎王他不是姑娘的良人……」
「要怎樣才能是我秦懷舒的良人?那些七老八十的官老爺嗎?還是那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秦懷舒反聲質問。
江嬤嬤一時啞言,知道姑娘名聲不好,可是讓姑娘去送死,那卻是萬萬不行的。
「像元少將軍,肖公子那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姑娘,」江嬤嬤道。
秦懷舒則是輕笑一聲,道:「嬤嬤的意思是說,堂堂黎王比不得一個區區少將軍和一個只靠家濟的貴公子哥嗎?」
江嬤嬤頓時無言以對,黎王是大朝國最出色的男子,可唯一不足的卻是他的命。
他的命,就是一大缺陷。
「嬤嬤,每個人的命運,只握在自己的手中,何時論到上天替我們決定命了?你們以為堂堂黎王為什麼會傳出這樣的謠言?就因為他母親的死?還是因為他不能娶妻?」秦懷舒臉上慢慢地染上了笑意,「有些東西,總是要親身體會到了才能打破謠言,我秦懷舒被外人傳得一無是處,那請問嬤嬤,可曾覺得我像那外傳的謠言一般?」
江嬤嬤愣怔得忘了哭泣,聽了她的話,訥訥地搖頭。
「嬤嬤也不必說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收實好東西,準備搬進黎王府,」秦懷舒擺了擺手,走進內室。
「沒想到啊,事情竟是如此的轉機!」肖蕭執杯望著對面的元譽。
兩人從宴上出來後就直接跑到江邊的亭樓對酒感慨飛龍殿發生的事,誰也沒有料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
黎王這樣的人,惜命的女子都不會往裡跳,也唯有這個秦懷舒,也不知是傻了還是怎麼的,竟然要下嫁給黎王,一時成了全大朝最熱手的話題。
對面的元譽卻皺著眉將悶了一杯酒水,總覺得有什麼不快的東西流進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