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偉大的『死亡聖器』破碎了。】
隨著蒼老男聲的講述,夏洛克眼前的空白開始有一道道線條出現,勾勒出一副仿佛粗略素描般的畫面:
那是一座空間狹小,地板鋪滿花瓣,有無數條紗帳從天花板垂下的華美宮殿。
宮殿正中,扁平而寬大的床榻上,斜斜倚靠著一名身穿寬鬆純白連衣裙,手上抱著大大的圓形抱枕,似乎正在沉睡的少女。
不,那不是什麼「圓形抱枕」,它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投過它的外殼,夏洛克能清楚地看到另外一個倚靠在床榻邊,手裡抱著「抱枕」的白裙少女。
而那露珠中的露珠里,映照的還是和外面兩層一模一樣的畫面,夏洛克非常懷疑,如果自己就這麼一味地繼續對「露珠」深入探索,最後一定會變成「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的無限遞歸死循環。
不過這個猜測最終沒有成真,因為隨著蒼老男聲的講述,「最外層」那小小的宮殿出現了變化。
【隨著死亡聖器的破碎,『生命』與『死亡』失去了邊界。】
【生者無法死去,逝者亦無法永眠。】
【原本不存在『死』與『生』概念的事物,也開始以不同的方式趨向死亡與新生。】
原本似乎完全封閉的小小宮殿的牆壁上,憑空出現了一道門扉,而那用於描繪門扉內部的,粗略幾筆的線條正如活物般扭曲擺動。
那或許代表著門內的情形詭異而不可名狀,又或許代表那裡正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
片刻之後,從那門扉中跑出了一個明顯比打瞌睡的白裙少女更年幼的黑裙女孩。
女孩手裡捧著一副女孩手裡捧著一副兒童塗鴉的兒童塗鴉。
死亡聖器還有套娃權能?
又或許這是在暗示生與死的無限循環?
在夏洛克的暗自嘀咕中,女孩興沖沖地跑到打盹少女面前,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到,舉起手中的塗鴉向她展示。
理所當然的,她展示塗鴉的內容變成了她在向某人展示塗鴉。
不,等等
無論是「水珠」還是「塗鴉」,它們表現出的「內容」和「外觀」趨同的必要條件只能是――
自己就是那個「觀察者」。
咔嚓。
只有線條的素描畫面中,傳出了一道清脆的破裂聲。
白裙瞌睡少女手中的「水珠」仿佛被針戳破的氣球般由內向外發生了細密的「破裂」。
之所以用「破裂」而不是「爆炸」,原因在於水珠炸開的速度慢得詭異,拿著逃走女孩塗鴉的女孩已經逃到宮殿邊緣,它才緩緩炸裂到一半。
夏洛克看著眼前的情景,忽然有了極強的違和感,但一時沒能發現來源,直到抱著水珠的少女終於被巨大的變故「驚醒」,一邊伸懶腰一邊打呵欠時,夏洛克才找到了源頭――少女身上的白裙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和塗鴉女孩身上那件一樣黑了。
沒等夏洛克進一步分析,蒼老的聲音便把他從這種「觀察者」視角踢了出去。
【褪色者啊,去尋回『死亡聖器』,成為『至尊法師』吧。】
您這上下段也沒挨著啊?
――――
「唔」
重新恢復意識後,夏洛克輕車熟路地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檢查。
好消息:這次用的不是自己那孱弱的小巫師身體。
壞消息:用的是比普通人強壯不到哪去,主加智力的「史蒂芬·斯特蘭奇」的軀體。
尋回「死亡聖器」這種一看就魔法元素拉滿的任務,絕對不是招募一群民兵帶他們打仗升級就能完成的吧?
正所謂「士兵來了將軍擋,洪水來了土塊埋」,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最先要做的就是從棺材裡出去。
夏洛克在黑暗中敲敲面前的厚重石板,確認它並沒有被什麼東西壓住,只是本身過於沉重難以挪開之後,果斷並指一點:「四分五裂!」
嘭咔!嘩啦!
隨著石板崩飛後於空中解體的動靜,夏洛克頂著防塵咒從一具石棺中站起身。
2506、夏洛克與死亡聖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