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環視四周。
烏老大等人面色猙獰,額頭冒汗,想來也是在與自己的心魔做鬥爭。
季寒舟心力耗盡導致五感盡失,反倒是因禍得福,沒受到鮫人歌聲影響,睡得無比香甜。
虞昭放下心來,唇角一揚,往宮殿後方,大踏步而去。
幾個呼吸的功夫,她就繞到了後殿。
呼哧呼哧——
後殿中,一個巨大的貝殼正在費力的撲騰著,在它布滿歲月痕跡的外殼上,還坐著一個白頭髮的乾瘦老者,確切的來說,應該是一位上了歲數的老鮫人。
他接近一丈長的魚尾隨著貝殼一張一合地進行,晃晃悠悠地搖擺著,面上卻滿是急色。
虞昭斜靠在門柱上,雙手環胸,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老弱病殘組合。
終於,在費了半天的勁兒還沒能游出後殿後,老鮫人放棄了。
他拍了拍身下的老夥計,昂起頭,慷慨激昂道:「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人族,殺了我的族人,還想搶奪我們的寶物,你們遲早會有報應的!」
虞昭故作驚訝,「老前輩,不是你用地圖引我們來這座海下宮殿的嗎,怎麼能怪在我們頭上?」
老鮫人眼神不自然地閃了閃,「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虞昭嘖了一聲,「老前輩,以後製作地圖不要用自己身上的鱗片,太明顯了。」
老鮫人低頭一看,果然在魚身的尾端有一處明顯的缺失,在光線明亮的宮殿內愈發明顯。
他當時也沒想到他的計謀會被人識破,所以也就沒有顧慮這些細節。
他老臉一紅,還要強做鎮定,「地圖是我製作的不假,但是被你們人族強行搶去的!」
虞昭本來想拆穿他,又覺得沒必要,於是話鋒一轉:「好,就算是被我們搶去的。既然我們找到了海底宮殿,這裡的東西就該歸我們了,您說是不是?」
老鮫人聞言,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以為是瓮中捉鱉,沒想到成了引狼入室!
眼前這個狡猾的人族竟絲毫不受到幻境的影響,還這麼快就發現了他們。
難道真的是天道要亡我鮫人一族!
老鮫人雙眼含淚,面色悲憤。
「您要哭了?聽說鮫人眼淚是療傷聖品,正好我還沒見識過呢,您老大發慈悲,也讓我開開眼。」虞昭悠悠說道。
老鮫人身軀一顫,趕緊將眼淚又憋了回去。
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能便宜這個噁心的人族!
「老前輩,這座宮殿裡只剩下您一位鮫人了嗎?」
虞昭好奇地左右張望。
她總覺得這座宮殿裡還有其他鮫人。
只是她看不見。
「沒錯,我的族人早就在幾百年前都被你們殺光了,如今這世上只剩下我一個鮫人了!」老鮫人怒目圓睜,兇狠地瞪著虞昭。
但他太老了,皮膚松垮地耷拉下來,身形又矮又瘦,看起來就像是一根即將燃燒殆盡的蠟燭,正在耗盡最後一絲生機。
虞昭不由感到一陣心酸,原本逗趣的心思也淡了,她無比正色道:「老前輩,我對您乃至您整個鮫人一族並沒有惡意,我曾經還見過您的一位族人,從他口中也得知了你們的一些故事。」
老鮫人扭過頭不屑地哼了一聲。
鮫人一族流落在外的族人早就已經回歸南溟的懷抱,根本不可能還有活下來的鮫人。
人族就是狡猾,想要用這種方法來軟化他。
做夢!
我老頭才不會上當!
「我無法和您描繪出他的模樣,但我能夠告訴您,他很特別,他是一位不會哭的鮫人。」
老鮫人剛開始還嗤之以鼻,但聽到後半段他的身體倏地緊繃,慢吞吞晃動的魚尾也加快了擺動的速度。
虞昭:「他的血液是藍色的,和您一樣會唱鮫人之歌,不過他的歌聲比您差遠了。」
「他現在在哪裡?」
老鮫人無法維持冷靜,用迫切的目光注視虞昭,其中還夾雜了一分哀求與期盼。
「我只能說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