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儀的過往簡單幹淨,只有一頁引起了姜舒的注意。
十年前,徐令儀的兄長與沈長澤在同一書院讀書,曾邀沈長澤過府論詩會友。
那時徐令儀才十二歲,方情竇初開的年紀,被十四歲俊才絕逸的沈長澤吸引,一眼鍾情。
牡丹宴上,徐令儀撞入沈長澤懷裡……而後,沈長澤娶妻戍關,徐令儀頂著非議嘲笑一直未嫁。
苦等多年,如今她終於得償所願。
牡丹宴上的意外,當真是意外嗎「夫人,徐姨娘送來的湯要喝嗎」楮玉問。
姜舒回神,看著桌上的湯盅道:「我這腿只是皮外傷,這湯對我無甚用處,拿去給檀玉喝吧。
」傷筋動骨一百天,檀玉怕是要養上些日子了。
楮玉同檀玉是親生姐妹,此次檀玉崴傷了腳,她心疼不已,親力親為的照顧。
「這是什麼湯,好香。
」檀玉盯著楮玉端來的湯碗,饞的咽口水。
楮玉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邊:「喝吧,饞貓。
」「這是徐姨娘送給夫人的豬骨湯,夫人想著於你腳傷有益,讓我端來給你喝。
」「夫人真好,徐姨娘廚藝也好。
」檀玉滿足的咂舌。
末了她嫌楮玉餵的太慢,端過碗自己喝了起來。
看她喝的如此開心,楮玉卻一臉憂愁道:「方醫女診出徐姨娘有孕了,不知夫人何時才能有孕。
」「徐姨娘這麼快就有孕了」檀玉微訝。
楮玉點頭:「錦夫人和徐姨娘相繼有孕,夫人卻遲遲沒有動靜,怕是會生出揣測流言。
」檀玉咬著湯匙道:「我覺得夫人不喜歡侯爺,也不想同侯爺有孩子。
」此次巡莊,所有人都以為姜舒跟沈長澤同床共枕數日,早有夫妻之實。
可只有檀玉知道,姜舒排斥沈長澤的親近,兩人並未同床。
「你這話可別讓旁人聽見了,省的給夫人惹麻煩。
」楮玉聽的心驚,低聲囑咐。
檀玉舔著嘴角殘留的湯汁道:「知道,還有嗎」「有,足夠堵上你的嘴。
」楮玉沒好氣的接過碗,又給她盛了一碗。
徐令儀有孕一事,很快傳到了沈老夫人和沈母耳中。
當然,程錦初也知曉了。
盼望侯府子嗣綿延的沈老夫人和沈母自是喜不自勝,但程錦初卻氣的摔了藥碗。
一旁侍候的秋霜見程錦初胸口起伏不定,面色慍怒至極,怕她動了胎氣趕忙勸慰。
「夫人別惱,徐姨娘便是有孕了,她的孩子也在夫人後面出生,且遠不及夫人的孩子尊貴,損傷不到夫人。
」程錦初根本聽不進去,捏緊手心憤聲道:「姜舒竟讓一個妾室在她前面有孕,愚蠢至極!」自徐令儀進府,程錦初一直沒有在意過她。
便是想著有姜舒在,徐令儀再受寵也翻不出浪花。
可她沒想到,姜舒竟放之任之什麼都不做。
她是真大度還是真愚蠢忽的,程錦初眉頭皺起,肚子隱隱作痛,下意識的伸手捂上。
「夫人,奴婢扶你到榻上躺下。
」秋霜嚇出冷汗。
以程錦初如今這陰晴不定的脾氣,若是她腹中孩子有個閃失,做為貼身婢女怕是難逃責難。
好在程錦初明白腹中孩子的重要性,強行平復了心緒,腹痛漸漸緩和。
「去重新煎一碗藥來。
」程錦初心平氣和的吩咐。
秋霜不敢怠慢,立即去了。
有人愁悵有人歡喜,人的悲喜從來不相通。
菘藍苑裡,徐令儀換了身稍寬鬆的裙子。
讓碧桃指揮婢女,把院中所有可能存在的隱患一一清除,以確保她腹中孩子的安全。
這是她跟沈長澤的第一個孩子,一定要平安出生。
「碧桃,你說我肚裡懷的是少爺還是小姐」徐令儀滿含期待的問。
碧桃脊背發僵,腦子快速轉動,機靈道:「不管是少爺還是小姐,都是侯府主子,貴不可言。
」徐令儀很滿意這個回答,輕撫著平坦小腹,滿目溫柔。
傍晚時分,沈長澤帶著晏陽歸府。
下人立即將徐令儀有孕一事告知於他。
「當真」沈長澤面露喜色,大步往菘藍苑去,命霍沖將晏陽送去壽永堂。
晏陽看著沈長澤欣喜離去的背影,面上有些失落。
今日晏陽看沈長澤訓練騎兵騎射,頗感興趣。
沈長澤瞧出來了,說回府後給他打造一把小弓,教他射箭。
晏陽期待了一天,沈長澤卻拋下他走了。
徐令儀在院中澆花,沈長澤一進院子就瞧見了她。
身著松青著襦裙的人兒,動作輕柔的給花草澆水,絢麗多彩的霞光攏在她身上,仿佛花精一般美的讓人心驚。
沈長澤望著她,心不自覺柔軟了下來,幾步過去奪過她手裡的花澆擱下,帶著幾分責備道:「你有身子了,這些事兒就別做了,當心累著。
」徐令儀嬌笑道:「時日尚短,還不到累的時候。
」「那也得注意些,不可再做事了。
」沈長澤嚴肅叮囑。
徐令儀聽的心生暖意,溫順應下。
沈長澤這才放了心,牽著她往屋裡走。
到屋中坐下後,沈長澤伸手撫上徐令儀的肚子。
徐令儀羞赧道:「方醫女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