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瀟瀟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也包括澈公子。
她自己一人在院中站了幾個時辰,直至後半夜。
她沒有想到,當年,竟然是她害得瑾王身中劇毒,且險些喪命!
難怪,她對瑾王一直都隱隱帶有好感,卻原來,自己小時侯,的確就是愛跟著他的。
只是,那一年的記憶被抹去,連帶著所有人的,也都一併沒了。
這也正是之前澈公子所說的,錯過了一次,不想再錯過第二次了?
安瀟瀟看著院內的一草一木,似乎是在細細地看著,又似乎是壓根兒沒有瞧見什麼。
她保持著這個身姿不動,已經兩個時辰了。
而院門外,澈公子也同樣的一動不動,雙目有些悠遠地看著眼前的那道牆。
他一直都知道,當年的事情,是瞞不住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最終竟然是從自己的口裡說漏了。
不知道回京後,瑾王知道了,會不會有要殺了他的衝動。
天色蒙蒙亮,安瀟瀟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有些僵了。
轉身,動作有些遲鈍地進了屋。
然後一言不發,衣服也不脫,就那樣躺在了床上。
安瀟瀟不發話,澈公子也不敢隨意地闖進來。
不過,他站在了門外,能清楚地聽到安瀟瀟有所動作。
縱身一躍,站在了牆頭上,看到安瀟瀟進屋,然後門也未關,直接就躺下了。
澈公子的眸光微閃,這樣的安瀟瀟,讓人擔憂,更讓人心疼。
當年,將她的記憶抹去,也是迫不得已之法。
因為那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甚至,她一閉上眼,就總是能看到血腥無比的場面。
好在,瑾王沒死。
可是自那以後,劇毒入體,也一直不曾根除。
澈公子進入屋內,床上的安瀟瀟緊緊地閉著眼,澈公子一靠近她,便感覺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寒氣。
略一思索,將炭盆移了過來,然後慢慢地撥弄了幾下,自己身上的寒氣去除,安瀟瀟的身上也差不多了。
「瀟瀟,別這樣。當年的事情,錯不在你。」
床上的人,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
好一會兒,澈公子才慢慢地給她蓋上了被子,「好好休息吧。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就該接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沉默。
對於澈公子來說,更像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恨我嗎?」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澈公子正在撥弄著炭盆的手,微頓了一下。
「他不恨你,他從來就沒有怨過你。事實上,抹掉你那段記憶的事情,也是他的意思。」
「為什麼?」
澈公子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酸的,心內則是如同煎熬。
「當年你跟在他的身後,總是叫他瑾哥哥,他知道自己的處境,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你只是被那些壞人利用了。所以,他不怪你。」
「還有辦法恢復嗎?」
「有。」
澈公子的聲音微啞,「當年你的那段記憶,並不是真的被抹去了,只是被藥瘋子使了法子,給你做了手腳。所以,那段記憶,只是被暫時地封存了。」
「所以必須還得讓師父幫我解開?」
「不一定是他,鬼醫也有法子。」
「你身邊的人?」
「嗯。鬼醫和藥瘋子,當年為了瑾王,都使了不小的力。也因為瑾王護著你,所以,不約而同地達成了默契,都對當年之事,避口不談。」
「鬼醫現在何處?」
「京城。」
「那我一回去,就讓他幫我解開那段記憶,可以嗎?」
「好。下山之後,我就讓人知會鬼醫,讓他老實地留在將軍府,其它地方,哪兒也不能去。」
「清流,你怪我嗎?」
澈公子這才抬起頭,然後看著她明顯過於蒼白的臉。
「不,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當時太弱,沒能護住你們。」
安瀟瀟眨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