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朝議,主議了北狄問題及今後政策方向,相當於擬定國策。
一旦涉及到這種大方向問題,秦國朝堂一般都會展開激烈的辯論。
今天也不例外。
眾臣一個接一個的出列,紛紛發表著各自的意見。
蕭煜這個小傢伙瞪大著明亮的眼睛看著眾臣互噴。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公卿大臣們,一個個學問那麼高,平時那麼注重禮儀道德,可在朝堂上爭論國策的時候,卻是爭鋒相對,吵的面紅耳赤,噴的唾沫橫飛。
文臣的嘴仗打的別提有多激烈了。
但這也是蕭遠樂意看到的結果,文臣死諫,武將死戰,乃國家昌盛之象。
朝堂的言論,歸納來說,大致分成了兩派。
一派主張與北狄和平相處。
其策論很明確:天下初定,陛下又調集大軍蕩平鬼族,先後收復東夷、南疆,可謂連年征戰,國家不能再這麼打,現在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刻。
另外一派主張循序漸進,從內部瓦解北狄,分化其勢力,先於政治、軍事上掌握主動權,但同樣表示,此時國家也不宜再妄動兵戈。
還有以蘇毅為代表的純戰派,諫言直接北上用兵,並發表了一系列軍事想法和用兵方案。
這得到了征東將軍徐榮的大力支持,因為他太渴望戰功了,做夢都在想著拿掉平東侯的頭銜,加授武字侯,以其功勞,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不過此策聲音很小,亦遭到了另外兩派的集體駁斥,原因很簡單,現在就開戰,實在太扯了,先不說調兵問題,單是天天打仗,就不符合一個國家的正常發展。
蕭遠攻滅鬼族的時候,反對聲音很小,那是因為外患必須消除,國家才能安定發展,那一戰非打不可。
但北狄不一樣,至少現在他是一種臣服、年年上貢的狀態。
而且草原與其他地方又不同,他們沒有固定的城池,一旦開戰,就很容易形成打不贏就跑,你一退兵他又騎馬跑回來騷擾的情況。
所以就算要打北狄,也不是一句話就能決定的,而是需要長期的戰略準備。
「現在鬼族除名,陛下已經從實質意義上消除了外患,正是民族復興和國家發展的大好時機,怎能再輕言用兵,至天下民生於不顧。」
這是戶部尚書陳懷明的言論,為和平相處派。
王之棟緊跟著附議:「陳尚書所言,乃為社稷著想,臣也以為,北狄既已稱臣,又無違逆之舉,若對其用兵,實在師出無名。」
柳長卿出列道:「陛下率軍伐逆,早已戡平戰亂,廓清天下,如今山河歸一,四海昇平,若再無端征伐,恐有窮兵黷武之嫌。」
這話就是直臣之言。
可丁榮抓住機會,馬上跳了出來:「大膽柳長卿!竟敢指責陛下!該當何罪!」
柳長卿瞥了他一眼:「朝堂辯論,丁大人不要亂扣帽子!臣何敢對陛下不敬!」
丁榮:「你竟敢說陛下窮兵黷武!以臣論君,實在是欺天之舉!罪不可赦!」
柳長卿:「我只是在說,若連年動兵,恐國家不穩,丁大人斷章取義,實在是無恥之尤!」
另有柳長卿得罪過的官員馬上出列,面向蕭遠,拱手說道:
「陛下,柳長卿醜言悖逆,其狀已彰,臣懇請治罪。」
恩,政敵多的數都數不過來。
這時候柳長卿也慌了,連忙跪地,顫聲說道:「陛下,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您不敬,這些人都是在扭曲言論啊。」
「好了。」蕭遠聲音平淡,他當然知道柳長卿言論的本意,只不過還是狠狠瞪了其一眼:「平身吧。」
「謝陛下。」柳長卿暗吁了口氣,要知道,在朝堂被群起攻之,是很危險的,這要是碰到個昏君,說不定當場就得玩完。
蕭遠當然不可能因為這種莫須有的東西就辦了柳長卿,他環視一周,不輕不重道:「朝堂辯論,眾卿當言無不盡、各抒己見,就北狄一事,繼續議,此議,亦關乎今後我國對北狄的態度及策略。」
話題落回了正事上,丁榮等人也只是抓住機會攻擊一下柳長卿而已,心裡都明白輕重。
蘇毅還未放棄北上用兵的策略,堅持著說道:「諸位雖言鬼族已滅,但北狄同樣是一個隱患,不若儘早用兵,以使北境安寧。」
吏部尚書李正方道:「北狄乃遊牧民族,逐草而居,若準備不充足,無尚好方略,貿然開戰,恐其四散奔走,而後,屢犯邊境,此得
第1522章 文官的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