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網恢恢,六安縣的一眾貪官污吏俱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接下來,張景瑞自是親自坐鎮,開始處理災情之事,同時,以工部的專業性,指導縣裡水利河渠,準備重新修建六安大壩。
此次決堤所至水患波及範圍很大,受災總數大約在一萬兩千人左右。
之前郭寶德等人***,公款吃喝,揮霍無度,以致縣中府庫本就已經入不敷出,哪裡還能支撐真正的賑濟。
而從這些貪官那裡抄沒的贓款,卻又要用到六安各處水利。
因此,張景瑞在仔細翻閱賬目後,早在幾天之前,就已經分別給淮南、蘇河、九江這三地郡守傳了一封書信。
此三地,都屬於江淮地區。
書信內容簡單明了,鑑於淮南本身的財政問題,著令從郡里調撥糧食至六安,以賑災民。
命令蘇河郡調撥白銀二十萬兩,九江郡調撥白銀二十萬兩。
這些錢,都是用來幫助一萬多災民活下去的。
淮南郡守那邊,六安縣本就屬於其轄內,就算張景瑞沒這道命令,他也得想辦法賑災,自是二話沒說,當即就令人將一車車糧食裝好,押送六安。
不過蘇河郡守和九江郡守顯然就有點不樂意了。
尤其是蘇河郡守,收到書信的時候,他正在書房和一名下屬議事,看完後說道:「各地長官管各地政務,張尚書這命令,沒道理嘛。」
下屬不明所以,好奇相問:「郡守大人,不知何事啊?」
「你看看。」蘇河郡守將書信遞給了下屬。
後者恭敬接過,一目十行,很快將其看完,稍作沉吟道:「大人,以卑職之見,銀子還是得調的,張尚書現在可是欽差巡查使,奉旨提領江淮一切軍政要務,這道命令不能拒絕啊。」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這樣啊。」蘇河郡守頗有點委屈的意思:「那怎麼不從懷寧調,怎麼不從廬江調,那麼多郡縣都在江淮地區,就偏偏從咱們蘇河調唄。」
「這可能是離六安比較近吧。」下屬說了一句。
「二十萬兩白銀啊,蘇河這兩年雖然發展的還可以,但郡里府庫又不是特別充盈,這銀子一調撥,咱們就得緊一緊褲腰帶了。」郡守還是很委屈:「再者,這動輒就調銀,即便他是欽差大臣,也得經過朝廷的同意吧?」
說著又道:「不行,本官得上書陛下,稟明此事。」
下屬聞言,卻連忙說道:「卑職愚見,最好還是不要多此一舉,前番聖旨傳達江淮各地,內容大人也知曉,張景瑞是有絕對權力的。」
不僅是提領江淮一切軍政要務,還有最後那一句:所至之處,如朕躬親。
這才是威力最大的。
蘇河郡守一愣,不過仔細斟酌後,還是說道:「銀子肯定是要調撥的,不然就是違逆抗命,但這委屈,本官也得向陛下訴一訴啊。」
言罷便開始提筆。
一方面調令府庫轉銀至六安,一方面擬寫奏疏。
郡守官職不低,職權也很重,因此奏章是可以直達御前的。
且通過官方渠道,沒過多久,便送到了長安。
皇宮書房裡,蕭遠批閱完一部份奏章後,打開了蘇河郡守的上書。
將內容看完,他只批覆了簡單的一句話:聖旨是否不明。
皇帝的批字,往往都會讓下面那些臣子揣摩聖意。
收到這封被打回來的奏疏,蘇河郡守看著上面的紅字,忍不住喉結滑動,暗咽了口唾沫。
他臉色已經有點難看了,同之前那名下屬道:「該聽先生之言啊。」
下屬有點幕僚的意思,聞言嘆了口氣:「陛下責備
大人了嗎?」
「倒也不好說。」蘇河郡守拿著奏疏道:「總之,這次是本官魯莽了,未作三思,聖旨明否,可大可小啊,好在銀子撥了,我又是以匯報的言辭。」
「這就好,這就好,想必沒什麼大事,大人安心即可。」屬下安慰了一句。
談完這件事,蘇河郡守又道:「對了,你聽說了嗎,就六安縣那幾個貪官,被夷三族,且懸於城外,以儆效尤。就此來看,陛下這次怒火不小啊。」
「此類誅滅三族也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下屬有些感嘆:「一貪而害半縣百姓,陛下又豈能不龍顏大怒。」
郡守道:「還有,本官收到上面的通知,說是這各地的水利工程,會有工部派遣官員再行查驗,尤其是防汛大壩一類,若有偷工減料之事,一經發現,嚴懲不貸,或罪同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