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皇終究還是接受不了現實,發出一聲怪叫之後,竟然化作流光遠遁。
人王殘破的身軀已經補全,可這具蒼老軀體裡蘊含的力量已然不多,就像報廢的老爺車油箱空空如也,隨時可能散架。
古皇和人王的戰鬥結束了,但在場的十皇卻不止古皇一位。
除了被古皇當肉盾的那個倒霉蛋,死在了人王最後一拳下。
幫古皇掠陣、圍堵人王的,還有一位十皇,一位九天十地。
也只有四位頂尖存在圍堵,才配的上人王星葬,把他逼上了最終的絕路。
如今的人王,在他們面前如同嬰兒一樣脆弱,只要隨手一擊,就能殺死這位淨土傳奇人物,為過去某個時代劃上句號。
一直未曾出手的十皇,名為星皇,此刻有些意動。
殺死人王,拋開那些虛名不說,光是在幕後之人那裡就能獲得極其豐厚的賞賜,說不定,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跨過那條線,就真的超脫了。
陪星皇一同前來的九天十地,名為天焱之主,他掌握著天焱葬地,曾用天焱葬地將一位十皇活活燒死,從此一戰揚名天下。
星皇剛要有動作,天焱之主卻攔在他身前,「三思。」
三思?
大好頭顱擺在自己面前,唾手可得,有什麼好三思的?
身為同階強者,星皇出於尊重,沒有立刻出手,而是等待天焱之主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天焱之主反問道,「古皇為何不殺人王?」
星皇答,「他前路被斷,超脫無望,道心崩潰之下,自己都顧不上了,哪裡還顧得殺人?」
「換做其他人,你這說法興許沒錯。」
天焱之主搖了搖頭,緩聲道,
「古皇一心向道,這一世前路被斷自然道心崩潰,其他古皇究竟如何,古皇其實是不在乎的。
人王一拳斷他大道,是生死之仇,古皇卻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你說為何?」
星皇眉頭微皺,不解搖了搖頭,「不知。」
也許不是不知,而是哪怕知道了,也不敢輕言。
天焱之主嘆氣道,「前路被斷,就算無法寸進,還有其他手段,收徒、培養後代、等待一個更強的人出現,將古皇送上超脫的彼岸。
退一萬步講,就算此生真大道無望,世間還有諸多美好值得留戀....何必上趕著找死呢?」
劫後餘生的人,會更珍惜活著的時光。
從人王那一拳活下來的古皇,格外明白這個道理。
他可以殺人王,就要做好被殺的心理準備。
寒蟬的半個徒弟,第一地藏的長輩,人族第四次神秘潮汐最閃耀的傳奇人物...他的死,對淨土毫無疑問是一次重創。
也正是因此,淨土那些瘋子會不擇手段替人王報仇,過去千年一直如此。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血債血償。
「你成名的時間終究是短一些,不知道這些內幕也正常。」
天焱之主回憶道,
「當年,淨土稱霸此界之時,曾有殺一儆百的說法,你若殺淨土一人,便會有人找上門來殺回去。」
聽到這話,星皇咽了咽口水,心中已生退意,可為了十皇的顏面,依舊強撐說道,「一命償一命,倒也無妨。」
「誰告訴你是一命償一命了...」
天焱之主苦笑道,
「是每個淨土強者找你算一次賬,每個人算賬的方法還不一樣。」
星皇怒道,「豈有此理!」
「你和瘋子有什麼道理可講?」
星皇陷入短暫的沉默,忽然鬆了一口氣,
「還好淨土沒落了,從昔日的此界霸主,苟延殘喘至今,我等才能鬆開枷鎖,有望超脫!」
淨土若是還如往日那般強大,哪裡有他們出頭之日,就算有幕後之人撐腰,難道要去做東躲西藏的老鼠嗎?
聽到星皇這話,天焱之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淨土的沒落,似乎是一夜之間的事,已經過去兩百多年,可天焱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