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瑤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到地上,那兒擺著一箱箱旗袍,頗引人注目。
穆繹之順著她的眸光看去,嘴角擺出一個極其詭譎的冷笑,陰沉沉道:「這是他送你的?」
楚君瑤心虛地撇開視線,吞咽了口唾沫,不敢直視。
穆繹之伸手撫摸楚君瑤的頸部,冰冷的觸感令她打了個哆嗦,那隻手緩緩上移,狠狠扣住她的下巴,兩人對視,卻紛紛一愣。
穆繹之匆忙趕來,略顯狼狽與疲勞,眼底泛紅,嘴角長出一些鬍渣,卻莫名地愈加帥氣。
楚君瑤近幾日睡眠不大好,眼底藏著一層黛色,卷翹的睫毛下是疲倦的雙眸,哪怕心虛地閃躲目光,也猛地戳中穆繹之的心,再多的怒氣也隨之消散。
穆繹之心疼地撫摸楚君瑤的臉,望著她愈加憔悴的臉,不忍繼續。
楚君瑤頓時一個激靈,忙撲上去樓主穆繹之的腰,默不作聲地,卻能勾起他心底的思念。
兩人互抱許久,方鬆開,又是一番默默無語。
終是楚君瑤先打破寂靜,道:「這幾天去哪了?」
「前線出了些事。」穆繹之頭痛地揉了揉額角,疲憊道,「你與穆洛這幾天走得倒是近。」
楚君瑤尷尬地笑了,扯著他的衣袖,小聲地說:「我拒絕過了。」
「那地上幾箱東西又作何解釋?」穆繹之挑眉冷笑,「他的一番心意你倒捨不得拒。」
那會兒楚奎利已收下了,且礙於婚約在,她也不好說不要,便默認了。「待退婚了再一併退回去。」楚君瑤愈加小聲地說。
穆繹之未聽清,也不想聽,便惱道:「我這便去殺了那混小子,敢動老子的女人,也是活膩了。」
楚君瑤想起先前沈初蘭給他的信,心中的悶氣愈來愈多,索性不說話,任由他去了。
穆繹之乍走到窗口,見她毫無反應,便板著臉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了?」楚君瑤撇過頭不看他,抱著膝蓋兀自坐著,腮幫子不由自主地鼓起來,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我要去殺穆洛,你可聽到了?」
「聽見又如何?」楚君瑤道,「要殺便去,莫要猶豫。」
「作為醫者,竟這般無情,還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今我要去殺人,你卻不攔,往後豈不是會見死不救?」
「」男人心海底針,說要殺的是他,指責她不作為的又是他。
楚君瑤嘆了口氣,無奈地搖頭,問道:「那你要我做什麼,若是攔了,你豈不更氣?更何況,你身邊的鶯鶯燕燕可不少,且去處理你身邊的女人,再論我身邊的人!」
「我何時有過鶯鶯燕燕?」穆繹之皺眉,「我不過去趟前線,你與穆洛整日黏在一起,如今還有著幾箱破禮物,你當我傻的?」
「就當你傻的!」楚君瑤氣得口不擇言,「我什麼時候和他黏在一起了?沈初蘭給你的那封信可好好收著吧?你怎麼不去找她?」
楚君瑤突然道:「你派人跟蹤我?」
「我」穆繹之啞口無言,只能道,「你若是心中無愧何怕跟蹤?」
「我本心中無愧,有愧的該是你。」楚君瑤怒道,「你和沈初蘭的事還當我不知道嗎?」
「好,你說得好,有愧的該是我,不該是你,我且去找沈初蘭,你就與穆洛一塊兒過吧!」
「過就過!誰要稀罕你?」
穆繹之的臉頓時拉了下來,陰沉著臉,冷聲道:「這可是你說的。」
楚君瑤冷哼一聲,轉身不再看他。
兩人大吵了一頓,不歡而散。穆繹之甚至氣到沒有留戀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獨處時光,便翻身離開。
楚君瑤在他走後,想起方才說的話,頓時有些後悔了,在床上滾了幾圈,懊惱地垂著頭,瞥見地上的幾箱旗袍,怨氣橫生,不由得上前踹了幾腳。
越想越氣,她索性在第二日尋了下人,親自和下人一起將旗袍送回穆府。
穆洛正巧在,看見楚君瑤竟親自送回來,臉上的笑僵得像是泥塑。
「你就這麼不待見我?連我送的東西都不要?」
第一百一十九章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