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畫低眉順眼地為他倒了杯冷茶,夜已深了,楚奎利也不在意茶是冷的,大口牛飲後,臉依舊是臭的。
「老爺,可是與夫人鬧不愉快了?」楊如畫笑語嫣然地在他身邊坐下,溫順地做一朵解語花。
楚奎利因為這些事情已經焦頭爛額,完全顧不上前幾日楊如畫的小動作將自己惹起的怒意。
對於黃宇一事,楚奎利不欲多說,但他瞧著楊如畫今日特別順從的模樣,不由得喉頭一緊。
女子媚視煙行,含羞帶怯,惹得男人獸性大發,滿室春色。
林湘湘一夜無眠,睜著眼睛直到天亮,而楚奎利卻美人在懷,滿臉饜足。
次日,林湘湘勉強收拾了一下自己,但眼底下的青黛卻怎麼都遮不住,臉色憔悴,頓時老了好幾歲。
與此同時,楚奎利容光煥發,完全不為黃宇一事困擾。
林湘湘看著他從楊如畫房中走出,眸中色變,指尖緊緊扣住手心,像是強忍著極大的痛苦。
「老爺。」她聲音沙啞,唇色煞白,活脫脫像是個女鬼,愣是把楚奎利嚇了一跳。
楚奎利定晴一看,見是林湘湘,大清早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不由得擰眉道:「大清早的扮什麼鬼來嚇人?」
林湘湘嘴角微勾,不在意他的話,反問道:「老爺昨日睡得可好?」
楚奎利語塞,餘光忽而瞥見楚君瑤,便快步朝她走去。
「楚君瑤,我與你有話說。」
楚君瑤旋身看他,疑惑道:「什麼事?」
「走,去我書房。」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也不等楚君瑤回復,徑直往書房走去。
林湘湘宛如一個幽靈沉默地在後頭跟著,眼神陰冷,可怖極了。
楚君瑤連忙將視線挪回,緊隨其後去了書房。
「你是不是與高先生還有聯繫?」楚奎利道,「如今家中有難,你去問高先生有沒有法子救救琳玉。」
見楚君瑤有些為難,他補充道:「此事也不完全是為了琳玉,若是琳玉有了污點,往後你們幾個姐妹想嫁人就難了。」
楚君瑤抿唇,直言道:「我與高先生並不熟。」
她頗為無奈,也不知道楚奎利是怎麼想的,居然想由她去尋高韞。她怎會任由旁人救下楚琳玉呢?
「怎會不熟?你救了他一命,他欠你一條人情,此番前去,他必定答應。」楚奎利說得大義凜然,頓了頓,繼續補充道,「若他不肯,我們給些銀兩便是,只是為父要養這一大家子,實在是」
楚君瑤冷笑了一聲,果然是為了阿媽的遺產來的,楚奎利這主意打得很好,一箭雙鵰。
她垂眸,沒有回答。
楚奎利急了,給林湘湘使了個眼神。林湘湘低頭,裝作沒看見。
「君瑤,你若是信不過為父,這錢便有你親自去取,你與高先生交涉,如何?」
楚君瑤低聲道:「這是阿媽阿媽生前留給我的。」
「我自然知曉,但這不是家裡出事了麼?你且拿出來為家裡渡過難關,你阿媽九泉之下也會高興的。」
當她是小孩子哄嗎?
楚君瑤故作為難的模樣,最終還是應下了。
只是林湘湘今日一反常態,不僅不言不語,還這幅鬼樣子,怕是真受刺激了。
距離目標越來越近,但楚君瑤不慌不忙,不打算立即去尋高韞。
高韞事務繁忙,短時間無法約見也是正常。
她白日裡去會診,晚上回來看醫書,日子倒是充足得很,卻讓楚奎利看得頗為焦急。
「君瑤,你什麼時候去找高先生?」
「高先生這幾日還有事,我不好叨擾。」楚君瑤回道,「如今楚琳玉不是沒事麼?怕是早幾日晚幾日都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楚奎利脫口而出,但又怕楚君瑤察覺他真正的目的,於是放緩了語速,慢慢道,「你就不想救你妹妹嗎?」
「我是醫者,救人是我的職責,但妹妹沒病沒災的,我要救也是有心無力。」楚君瑤為難道,「若是高先生不肯幫我,我怕是只能辜負您了。」
「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