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那精美絕倫的洋裙變成的一條條碎布,楚君瑤將它們收攏在一起,一股腦全扔到了門外,合上大門,拍了拍手。
她重新坐到桌子前,看著重新恢復整潔雅致的房間,嘴角露出微笑。
那些洋裙都是穆繹之送的,她本來就不喜歡,正愁沒有地方處理呢,真是瞌睡來了枕頭,林湘湘居然直接把它們撕了,也算幫自己解決了一堆垃圾。
隔著門縫窗外已有燈火點燃,侍候在外面的僕人悄悄走了過來,彎腰收拾起那堆碎布條,估計明天早上起來,門外又是乾乾淨淨的了。
待僕人收拾走後,細細聽門外沒了聲響。楚君瑤打開燈罩,將裡面的燈芯吹滅,燭光晃晃悠悠一下,屋子裡面便陷入了黑暗。
今天可真是因禍得福。
她活動著手腳,鬆了松筋骨,爬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
「小姐,小姐,老爺叫您趕快到前廳去。」
楚君瑤只穿了中衫,正坐在鏡子前梳頭,聽見門外的催促聲,驚訝了一下,看向窗外,外面太陽初升,大清早的,還略有寒氣,總不會是自己起晚了?
「小姐,小姐!」催命鬼似的聲音再次傳來。
無奈,她只能放下梳子,走過去開了門,外面的是西翠,專門伺候楚奎利洗漱的丫鬟,能把她派過來,看來叫她過去的確有急事。
「怎麼了?」
「穆二少來家裡拜訪,說是有事要和您談,老爺讓您快點過去。」
穆二少指的自然是穆洛。
西翠一邊說,一邊擺正頭上戴的髮飾,看來她起的很急。
原來是這事,楚君瑤氣得恨不得翻個白眼,就算穆洛真的有什麼大事要談,也應該和楚奎利商量,找自己一個閨閣女子算什麼?
起床氣還未完全消散,她陰沉著一張臉說道:「等我洗漱完。」
西翠有些猶豫:「可是老爺說,不能讓客人久等,這不是待客之道。」
「蓬頭垢面的見人更不是待客之道。」
楚君瑤背過身去,翻了個白眼,同時暗暗腹誹,大清早的擾人清夢,真是該千刀萬剮。
話雖這樣說,她還是儘快洗漱完,並打扮好,跟著西翠去了大廳。
穿過迴廊,楚君瑤走進大廳,看到楚奎利正與穆洛一左一右坐在茶桌前,一張老臉笑出了褶子,穆洛偶爾回應一下,也算「相談甚歡」。
「怎麼來得這麼晚?」
楚奎利見她進門,立刻走了過來,吹鬍子瞪眼,變臉速度堪比台上唱戲的。
「起得晚了些。」楚君瑤早就習慣了他趨炎附勢,只會窩裡橫的性格,但是此刻還是忍不住感到厭惡。
她低著頭,掩飾住了眸間閃過的冷色。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穆二少,我這個女兒都讓我寵壞了,懶得沒有樣子,也不知道以後進了穆家該怎麼辦。」
他回過身去,又是一副無比熱絡的樣子,對著穆洛發愁道,仿佛真是一個愛女心切的阿爸。
只是話里話外,卻別有深意。
穆洛淡淡的笑著,客氣道:「是我來得太早了,叨擾了你們。」
「絕對沒有,像是穆二少這樣的大貴人,只會讓楚司館蓬蓽生輝。」
西翠早就站到了楚奎利身邊,楚君瑤沒有坐下,而是找了個柱子,站在一旁,有些好笑的看著穆洛不得不應付楚奎利的樣子。
若是目中無人的紈絝,自然喜歡別人這樣奉承自己,但是對於穆洛來說,明知道是假話,還不得不去應付,當然不如像自己一樣,站在旁邊看好戲來得輕鬆。
「穆二少,我有一些事情要和楚君瑤私下裡談,不知道」
穆洛實在受不了楚奎利能把一個人說的天花亂墜的嘴,雖然被誇的人是自己,但是看到楚君瑤在一旁偷笑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臉上發燙。
楚奎利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接道:「沒問題,你們年輕人最需要單獨相處了。君瑤,去跟著穆二少出去轉轉。」
他一臉諂笑,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推薦花魁的老鴇呢。
「多謝穆二少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