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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雋意下了樓,在實驗室樓下的石凳子上坐了一會。
入了夜,石凳子上很冷,還帶著一層水汽,沁了層霜似的氤人涼,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出神,伸舌舔了下嘴上的傷口。
嘴唇的皮膚細嫩,止血的也快,已經不流血了,淺淺的一層血跡固成假痂,稍稍舔一口就會破,再次流出血來。
信息素的氣味還沒消散下去,隱隱的在他身邊包圍,連蟲鳴聲都低了下去,嗚嗚咽咽的。
傅清疏最後紅著眼睛指著樓梯口的樣子還在他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他厭惡沈開雲,卻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另一個沈開雲。
沈雋意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想喝酒想抽菸想打架,渾身抑制不住的信息素讓他本能地想見血,仿佛只有那樣才能安撫心裡那頭躁動的異獸。
他以前沒有愛過人,滿心滿眼裝的只有恨,傅清疏說他分不清什麼叫喜歡什麼叫興趣,沈雋意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分不清占有欲和喜歡。
他救人就是個隨手,當時的傅清疏和沈烽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弱者。
後來,他開始追許奕,不可避免的注意打量那個總是冷冰冰的教授,面對學生各種各樣的問題其實很耐心。
君燃的酒吧出事,他連闖幾個紅燈,不顧自己的車報廢將人送到了醫院。
他跟沈開霽吵架傷了手,他雖然討厭自己,但還是將他帶到實驗室包紮,他受傷的次數數不勝數,但還是第一次有人那麼細心地一邊罵他一邊給他包紮傷口。
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傷口好疼。
沈雋意長了這麼大,除了自己的拳頭之外不知道什麼叫安全感,覺得一切全都掌控在自己手裡才算是真實擁有,所以在發現自己可能喜歡傅清疏的時候,他本能地想要掠奪。
今晚的事歸根究底和莫久無關,是他自己的嫉妒心淹沒了理智,占有欲爬上了高地,他不想聽見傅清疏一遍又一遍的拒絕。
他和沈開雲一樣,自私,下作。
沈雋意長舒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傅清疏的號碼。
他今天這樣,估計傅清疏以後再也不會理他了,以前還會針鋒相對的懟他兩句說讓他滾,往後恐怕連看都不要看見他-
傅清疏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幾小時,又或者只有幾分鐘。
他是被一陣燥熱喚醒的,此起彼伏的熱浪煎熬著他的神志,渾身上下全是汗,有黏濕膠著的東西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已經積成一小片濡濕。
整個實驗室里全是混合著清甜發膩的松木香氣,濃厚的能讓人硬生生窒息,傅清疏本能地扯住領口拽了下,喘息了下撐著桌子想要站起身。
手腕上有一圈極淺淡的紅痕,像是條細線,他沒在意的顫抖著手撐起身,卻雙腿發軟地再次跌了回去。
傅清疏咬著牙,去找自己的文件包。
禁藥的周期是一周一支,他今天出門前放了一支在文件包里,只要打了,就好了。
他幾乎是拖行著慢慢向牆邊挪動,走一步邊感覺有一大股東西從後頭洶湧的漫出來,再一齊來撕碎他的理智,讓他就此沉淪。
不過五米左右的距離,他像是走了數萬年,眼睛被信息素嗆得發霧,耳朵里嗡嗡的什麼也聽不清,呼吸沉的像是被炙烤過,滾燙滾燙,手指也幾乎按不住桌沿,肉眼可見的發抖輕顫。
密閉的空間裡,ega的信息素層層發酵越來越濃,血管里被放了一把又一把的火,汁液被爭先恐後的擠出來,沾濕布料。
這次的發情熱比十三年前要嚴重太多,那次他還能勉強有理智能將自己泡在冷水裡,冷靜又迅速的決定以後,這次他必須拼盡全力才能讓自己不癱軟在地上。
傅清疏咬著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終於挪到了牆邊,顫抖著手扯開文件包,從裡頭拿出那支閃著藍色光的藥-
沈雋意連連打了三次電話,傅清疏都沒有接,任由它響到結束,再由那個機械的女聲告訴他,對方不便接聽,請他稍後再撥。
他捏著電話,心尖像是被一個細針扎著,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