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傅則生再也不可能找到他,也算是小贏吧。
梁楚在原世界的時候就對各種動物幼崽沒有免疫力,嫩著嗓子叫兩聲,總能激起他無限的惻隱之心。最狡猾的是這板牙熊貓的個頭從出生就定了型,不會長大,永遠一副熊貓幼崽的模樣騙取憐愛,但他和小崽子相處至今十幾年,深知人不可貌相,系統也是一樣的。
還記得有一回他問他和謝慎行的老二是不是他的比較大,小崽子說反正都是你的,有什麼好比的,把梁楚嚇一跳,失聲問它你說什麼?!
就是那會兒才知道攻略目標人物遠沒有他想的這麼簡單,是要談戀愛必要時也得上床的,這不是上了賊船嗎。
這會兒板牙熊掛著兩個黑眼圈,蹲在蛋殼上嘬奶瓶:「您怎麼不喊我出來啊,謝慎行不是走了嗎,我給您踩背呀!」系統對宿主必須使用敬語。
梁楚彎腰拔/出來奶嘴兒,敲它的腦袋:「我喊你幹嘛,啥忙也幫不上就知道看我熱鬧,再說你那是給人踩背嗎,就是踩著我玩。」
小板牙立起來自己蛋殼爬上去,急急跳高去夠他的手,沒東西叼著它渾身難受:「又不是第一回了,還沒習慣啊,大驚小怪的,再說不是您自找的嗎,我還當您喜歡呢。」
梁楚鼻子出氣,瞪著眼睛罵它:「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我拿牙刷捅你屁股試試?」
板牙熊毛臉失色,抱著肚皮藏起屁股,給自己叫屈:「我就一組數據,您說我有什麼用啊,快把東西還我,不然我就亂碼給您看!」
也沒指望它可以奉獻什麼良策,不過是找人說話排解心中的焦慮。它的存在是規則和正告,為了時刻警醒他不能越線犯規,違反規矩它不會講半分客氣。
梁楚把奶瓶貼臉上滾,一股子濃郁奶香味撲鼻而來,意料之中的好聞,他嗅了一大口。
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跟謝慎行這麼犟著是自找苦吃,總是嘴上占大便宜,屁股上吃了大虧,太得不償失了。
謝慎行是梁楚攻略的第一個對象。
入駐這具身體的時候小荊可才八歲,還沒遇到謝慎行。八歲的孩子貓嫌狗厭,正是混鬧歪纏的年紀,他命好,生在有錢有勢的荊家,荊家人財兩旺,荊父荊母老當益壯,在五十高齡生下荊可,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上面足有三個姐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他出生的時候大哥大姐甚至早就結婚,孩子都會爬了。
所以剝開衣食不缺,荊可又是個命苦的。
荊父荊母年紀大了,又有孫輩承歡膝下,荊可不是家裡唯一的孩子,他的父母固然疼愛他,但早已無法在他身上投注太多的精力。在一天中午,荊可趁著一家午睡偷跑出去,隨便上了輛車跑去野外。這個時候命好命苦都沒有用了,他的命不長。荊可走的遠迷了路,烈日當頭驕陽似火,他在幾日後的下午才被找到,暴曬脫水連驚帶嚇,竟然就這麼去了。等再睜眼,張冠李戴,梁楚將會取代荊可活下去。
荊家家底殷實,梁楚吃喝不愁虛度年華,一來就當玻璃做的大少爺,上有兄姐為家爭光,下有侄子侄女替他承歡父母前後,他不用討好任何人。還曾少不更事的認為真是一份好差事,天上掉餡餅,這不是坐著享福嘛。
當負責引路解說的板牙熊特意說諒你初來乍到,咱們有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梁楚還不大領情,問它你什麼意思啊瞧不起人啊,失敗了哪有重來的道理,你是不是認為我不可能完成?現在想想真是年少輕狂。
本來以為到底是初次,怎麼也得有個由易到難循序漸進的過程呀,哪曾料到一步到位,第一個就這麼棘手呢。
梁楚九歲遇到謝慎行,是在橋西市郊的一片建築工地。
寒冬將過,料峭輕寒,在家悶了一個冬天的孩子們坐不住,鬧著要放風。於是選了一個風輕日暖的上午,保姆領著出來踏春。
梁楚小叔叔當然也跟著出來了,板牙熊提醒他目標人物出現,從八歲等到九歲,小半年的時間,當然得趕緊來會會。車才停到路邊,梁楚已經推門跳車,隨便揀了個方向就跑,可惜沒成功,保姆緊趕兩步追上把人抱了回來,笑容可掬問:「孩子們知道什麼關於春天的詩句呀?」
披著烏黑長髮的小姑娘荊棋才讀幼兒園中班,她想了想,脆生生說一句春眠不覺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