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淼淼與白木荷垂頭喪氣地走在陣法中,齊齊在心中感嘆:自己的命實在太苦了!
何燕歸也不知是被關了多久,像是八輩子未曾說過話,一直纏著她們絮絮叨叨,叨叨絮絮。
本是珠落玉盤之聲,聽得久了卻像是在催命,二人後來都將耳朵用靈力封住,終於得來片刻清淨。
誰知何燕歸見她們氣定神閒,竟開始朝她們傳音,她們的識海無法抵抗,只能承受這無痛無癢卻威力極強的話嘮術。
無論在陣法中如何穿行,她們都甩不開速度極快的何燕歸。他不僅僅演算能力驚人,對這裡的陣法也像是了解極深。
到後來,他見何淼淼演算得實在太慢,柔柔地寬慰鼓勵了幾句,才走到前面為她們帶路。
他對於此地陣法的了解,倒是讓何淼淼確定,他與何燕心肯定脫不開關係。至於二人究竟是敵是友,她就無從得知了。
半柱香過去,何燕歸終於停下了對美貌與災難的分析,不再朝二人施展魔音灌耳大法。
腦中一清的何淼淼、白木荷,一時間反倒沒習慣,差點一頭撞上在前方帶路的何燕歸。
「前輩?怎麼停下來了?」白木荷已經不懼這位靈力被封的高人,見他四處張望,便直接詢問起來。
他被關多年,渾身氣息卻純淨無比,眼神也是如稚子般澄澈。
一路上話雖多了些,看起來傻了些,但卻時有點撥照拂,毫無高階修士的趾高氣揚。
他甚至都未提出,讓她們幫忙解開絕靈繩,二人自然也不會主動提及,默契地達成共識,一路上相安無事。
何燕歸也沒有出言詢問,何淼淼為什麼對此地如此了解,但他偶爾露出的憐憫眼神,又讓何淼淼覺得他似乎知道什麼。
一路高高懸著顆心,平安無事並未能讓何淼淼對他放心。
氣息與眼神雖可看出一個人的本性,但修仙界中,再是善良無辜,手上也不會滴血不沾。
一旦與重利和性命相關,就算是溫順的靈兔也會發狂咬人。
何燕歸一舉一動都如同意境深遠的水墨畫,顧盼之間熠熠生輝,說話的語調卻始終讓人難以消受。
「唉...二位小仙子,趕了半夜的路,小道有些困頓...」
「那...前輩,咱們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白木荷已習慣他肉麻的稱呼,見他的確有些睜不開眼,雖心下狐疑,卻也只好開口提議。
何燕歸客客氣氣,再次詢問了何淼淼的意見。「何仙子,你覺得如何?」
這稱呼簡直邪氣沖天!何淼淼暗自腹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道你全家都是何仙子!最後扔下一句「前輩隨意」,便自行坐到一旁休息。
她坐下後才發現,自從與何燕歸同行,她一路怨念不斷,倒是將壓抑已久的心神放開了不少。
這麼長時間,她也再未去悲春傷秋、睹景思人,反倒是恢復了幾分本性。
三人一路逃竄,已經進入紅楓林內部範圍,周遭靈氣越來越濃郁,讓有著不同程度傷勢的三人,欲沉醉於難得的舒緩之中。
何淼淼微眯著眼,心中思緒翻飛,難以靜下心來打坐。
何燕歸的表現雖怪異,但卻自然隨意,越看越不像是刻意為之,更不像是被關太久變得痴傻。
雖說時常感嘆他自己「驚人的美貌」,但除開這一點,一些精闢指導和善意寬慰,都像是極為隨和的前輩耐心指點。
在牢籠中生活,被高階修士折磨,一朝逃出生天,卻依然懷有稚子之心,這樣的幾率又有多大?
何淼淼看不透人性,一如當年看不透的何正初。
修道以來的種種經歷,讓她明白了修士的複雜,根本無法單純地用好與壞來定義。
她是有些小聰明,卻始終算不上大智慧。
面對無法撼動的存在,無法改善的狀況,她只能選擇最笨的辦法,一邊裝傻一邊防範,走一步算一步。
一夜無話,三人各占一方靜坐,很快便迎來初陽。外面依然無人追來,一直懸著心的三人也放鬆了不少。
稍微整理一番後,三人再次出發,由何燕歸在前演算生路,二人在後方緊跟,順便聽他講解粗淺陣法之道。
他講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