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賢眉頭緊皺,非常不甘地說:「猩紅教會一直瞞著淨化之血的配方,不願把血療的秘密告訴我們,暗中卻在和遠東皇朝私通貨運,現在材料供應不上,又把皮球踢到了我們這裡...簡直是一條條跗骨吸血的蛆蟲!」
愛德華抹去額頭的汗,沉聲說:「現在的問題就是沒有血精草,那我們想辦法弄到血精草是不是就行了?阿寶不過是阿寶商隊的台前老闆,死就死了,我們再派使者找遠東皇朝交涉,可以重金求購。」
珀修斯煩躁地嘖了一聲:「哪有那麼簡單?先不說阿寶死了這筆賬怎麼算,遠東為什麼要突然中斷與多古蘭德的所有商貿往來?他們明面上說是因為阿寶死得不明不白,要先調查清楚原因,暫時停止商貿。」
「其實是猩紅教會那邊走漏了風聲,遠東知曉了他們的血精草是淨化之血的必需材料,故意斷供,想看多古蘭德陷入兩難的境地!」
所有人都沉默了。
國與國之間沒有交情,只有利益。
先前多古蘭德和遠東皇朝能和平相處,完全是王國軍在「月桂花戰爭」中打出了威風,把遠東入侵者給打疼了,對方不得不坐下來和你好好說話。
而現在,多古蘭德面臨獸化疫病捲土重來的局面,遠東皇朝手中又捏著血精草這一命脈,他們好心好意助你度過難關?痴心妄想!
恐怕遠東朝野上下都在等多古蘭德陷入崩潰,到時候說不定遠東軍又會趁亂發難,再掀起一場戰爭。
就算遠東真的願意向多古蘭德伸出援手,也絕對不是無償的,這種捏人命脈的談判,多古蘭德屈於人下,要付出的代價將大到不可想像。
「我們似乎別無選擇...」鮑爾典用手帕擦著額上的冷汗,搖著頭說,「放任獸化疫病爆發的代價我們承受不起,必須想辦法弄到血精草...派人跟遠東談判吧,儘可能用小的代價換取他們的血精草供應,事已至此只能認命了。」
淵聞嗤笑一聲:「什麼叫認命?直接任人宰割?莫非遠東開價要我們割讓一半的國土出去,我們也答應?」
鮑爾典也不示弱,暗戳戳反擊道:「淵聞大人博古通今,想必能為王國想出萬全之策,不如你來告訴我們應該怎麼做?」
「哈,我只是王宮大學士兼律法大臣,精修文學和法典,這種危機處理可不是我的強項。」在這種會議上,淵聞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他漫不經心地喝著茶,話鋒一轉,「當然,我心裡確實有一個想法,但在我說出來之前,我想先聽聽另外一個人的想法。」
淵聞看向次席,眼睛微微眯起,頗有深意地說:「奇諾執政官,我很好奇,作為在場官職最低、但來歷最神秘的人,你對我們的處境有什麼良策?」
奇諾此時正在查看三重枷鎖「尊敬體系」的兌換物,試圖尋找血精草。
如果可以直接用尊敬值兌換,問題就會變得簡單很多。
然而,尊敬體系中並不存在血精草這一材料。
奇諾關閉三重枷鎖,喝了一口茶,反問道:「淵聞大人學識如此豐富,古今中外無所不通,何必要聽我的意見?」
「你在全體會議上可以力挽狂瀾,為自己開脫,像現在這樣的處境,我想你應該也有方法。」淵聞饒有興致地看著奇諾,聲音里頗有點神秘的味道,「不妨這樣如何?你我同時在紙上寫下心中的想法,然後一起翻開,看看你我的見解是否一致。」
奇諾不禁輕笑,這淵聞還真是個老頑童,關鍵時刻還要賣關子整這一出。
珀修斯知道淵聞的性格,但現在情況緊急,容不得悠閒,他趕緊催促道:「你們抓緊點,雖說還有四個月的時間,但時間就像指縫裡的沙子,很快就會消失。」
奇諾也不廢話,提筆在紙上寫了四個字,然後將紙張翻過來蓋好。
幾乎是同時,淵聞也寫完了字,將紙張翻過來蓋好。
兩人將紙張推到桌子中間,眼神交匯過後,同時翻開。
兩張白紙,筆跡不同,卻不差分毫地寫著四個字:耕種血精。
「哈哈哈!」淵聞很難得發出爽朗的笑聲,直接將自己寫的那張紙揉成團扔進紙簍,也不顧別人的意思,徑直拄著拐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