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的屋子裡走出來一個男人,霎時間,盧戈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座雕像。
安也是滿臉複雜,幽幽嘆了一聲氣,扶著額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位是?...」現在是晚上,光線很差看不清人,男人拎著煤油燈走過來,當看清盧戈時,他愣了一下,神情頓時變得誠惶誠恐,「您...您是盧戈大人?」
盧戈現在臉色很難看,語氣也非常不友好:「你誰?」
安眼看藏也藏不住了,只能靠到男人身邊,頷首向盧戈介紹道:「他是文森·霍頓,我的未婚夫...」
盧戈只感覺腦海中晴空霹靂,氣到哆嗦的嘴巴說話都含糊不清了:「未...婚...夫...」
天色太暗,文森沒注意到盧戈那副像是要吃人的表情,滿懷愛意地摟住安的肩膀,笑著說:「我跟安去年相識,上個月訂了婚,再過半個月就要結婚了。」
盧戈緊咬的牙齒不斷發出咯咯的摩擦聲,陰森的雙眼就像狼眸,直勾勾盯著文森,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文森已經連渣都不剩下了。
安知道盧戈是個壞脾氣,生怕文森等下被暴打,趕忙找藉口將文森推回屋子:「你先回家燒熱水吧,我送送盧戈大人。」
就這樣,文森一臉懵逼出來,又一臉懵逼被推了回去。
安關上房門,下意識將散亂的頭髮捋到耳後,低著頭走到盧戈身邊,小聲說:「既然您都知道了,我們要不就把話說開吧...」
「我不明白。」盧戈緊咬牙關,頗為不甘地說,「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安低聲說:「您對我很好,只是...」
盧戈打斷道:「那個男的是幹嘛的?貴族?」
安搖頭:「文森不是貴族,和我一樣都是平民,在審判官府邸做廚師。」
盧戈聽後直接笑了,笑得很悽慘,用力戳著自己的心口問:「我堂堂告死軍團副將,直轄主城治安隊長,行省級八職官吏,比不上一個廚師?」
安緩緩閉上眼,聲音有些悲哀:「這就是我們不同的地方...您總喜歡拿出身和地位說話,但我看中的其實並不是這些。」
「行,行行行,那我們不說出身地位。」盧戈上前一步,追問道,「我就問一件事,我對你很好,這沒話說吧?你住院那段時間,我每天下班來看望你,給你帶好吃的,陪你聊天。你被其他人欺負的時候,是我幫你出手教訓他們,把你安全地送回家。」
「還有工作...如果沒有我,你以為那個酒館老闆會好心收留你?那種人我平時鳥都不鳥,但為了讓你工作更加順心,我只能跟他笑臉說話。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我不明白,難道文森比我做得更多?」
安嘆了一聲氣,幽幽地說:「我知道您對我很好,但是...盧戈大人,您要知道,愛情是不能用付出和回報來衡量的,不是說付出得越多,就一定會收到越多的回報。」
「在我看來,愛情是心與心之間的連接,只有情投意合的心動才是愛情,其它都不是。」
「沒錯,我住院那段時間,您是經常來看望我,但文森也一樣——他來看望我的時候,不是肩上扛著一把嚇人的黑色大刀,而是手中捧著潔白的鮮花。」
「每逢節日,文森都會來給我送禮物——不是送什麼剛獵殺的、帶血的狼頭,而是按下按鈕就會放出音樂的玩偶。」
「文森經常給我送東西吃,也很清楚我喜歡吃什麼,他會為我買好吃的乳酪蛋糕,新鮮的蘋果,甜美的玫瑰餅,而不是爆辣的烤兔頭。」
說到這裡,安不禁露出苦笑:「您甚至不知道我在家裡養了一窩可愛的兔子...每次看到你買的烤兔頭,我都會頭皮發麻...」
盧戈頓時啞口無言,聲音也弱了下去:「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事...」
「因為我不敢...」安眼神幽幽地看著盧戈,聲音顯得有些悲哀,「就像您說的,您是告死軍團副將,直轄主城治安隊長,行省級八職官吏,您給我的任何東西都是高高在上的恩賜,無論是好是壞,無論喜歡或不喜歡,我哪有勇氣去拒絕?」
盧戈嘴巴張張合合,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