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諾看著神情失落的索蘭黛爾,輕輕搖頭:「如果只是為了迎合你,我當然可以說我們是朋友。我又沒有語言表達障礙,朋友兩個字還是可以說出口的。」
「但像現在這樣,你真心實意把我當朋友,我卻理解不了這種關係,如果還要繼續敷衍,這是一件很沒禮貌的事,對你來說也很不公平。」
洛娜疑惑地歪著頭:「為什麼理解不了『朋友』?這沒什麼難理解的吧...」
「看那。」奇諾指了指茫茫夜空,「星星的另一頭是什麼?」
洛娜搖頭:「不知道。」
奇諾:「為什麼不知道?」
「因為沒去過啊,理解不了它的存在。」洛娜說到這裡,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陷入沉思。
「我明白了...」索蘭黛爾忽覺恍然,深深地說,「你的意思是,你理解不了朋友——就像你剛才舉的例子,我們生活在地面,無法越過星空,也就無法理解星空的另一頭是什麼。」
「無法理解,就代表無法觸及,也無從談起接受或拒絕。」
「是這個意思。」奇諾輕輕將索蘭黛爾被風吹亂的頭髮捋到耳後,「於我而言,你是特殊的,因為你曾經為我解答了一個困惑,一個可以改變我往後人生的困惑。」
「所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人都要高。也正因如此,我可以在朋友的問題上敷衍其他人,但不能來敷衍你。」
索蘭黛爾看著奇諾,那雙琥珀色眼瞳倒映著星空的清輝,卻又在樹影下忽明忽暗,顯得整個人也忽遠忽近,仿佛讓人難以觸及...
霧雨季的月色淡然無暇,又清又冷,美麗月光靜悄悄地穿過斑駁林葉,隨著略帶涼意的晚風一同灑落。
氣氛很沉默,三人都若有所思。
奇諾起身,摸了摸索蘭黛爾的小腦袋:「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不管怎麼說,我們的相處方式是不會變的,你以後也不用在我面前顯得太拘束,和以前一樣就好。」
洛娜趕忙追問:「那那...那以後還能來找你吃肉嗎?」
奇諾不禁莞然:「當然可以。」
「那就好~」洛娜又露出了嬉皮笑臉。
奇諾正欲離去,索蘭黛爾突然開口呼喚:「諾。」
索蘭黛爾的湛藍色眼瞳宛若洗淨塵埃的湖水,隨著笑意微微彎成月牙:「如果有一天,你理解了朋友的含義,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當朋友了?」
今晚夜空靜謐,月色很美。
這個問題讓奇諾沉思了很久,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也許。」
花園樹影朦朧,風也溫柔。
奇諾剛走出兩步,又緩緩停住,側過臉,微笑著換了個答案:「但願。」
...
月光澄澈如水,靜靜照耀著夜幕下的薄暮城,安然又寂靜。
奇諾是短睡者,每天只睡3小時,所以一般都是後半夜才睡。
現在是晚上10點,對常人而言是睡覺的時間了,但行政府邸的人不會這麼早休息,他們往往喜歡結伴成群去酒館喝到半夜,發泄掉白天工作時的壓力,再美美地睡一覺。
正巧這時,希林鎮三巨頭喝酒回來了。
經過剛才和索蘭黛爾的對話,讓奇諾起了一些好奇心,關於朋友。
現在正好遇上這三人,奇諾就專門問了他們對朋友的看法。
帕拉丁表示,朋友就是志趣相投的人,有共同語言,相處起來很舒服,最高境界就是發展成「知己」。
拜薩表示,朋友就是喝酒時坐對面的那個人,喝得越多,感情就越深,尤其是那個願意跟你一口悶的,必須好好結交。
盧戈則表示,這得分男女,男的能帶他賺錢,就是朋友,女的願意和他共度良宵,而且不收錢,就也是朋友。
這三人的回答並沒有給奇諾什麼啟發。
帕拉丁那個算是有點參考性,但太籠統了。
拜薩的理解比較片面,他所說的「朋友」,或許理解成「酒友」更合適。
盧戈那回答應該是常年腦水腫,當耳邊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