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剛剛結束宮中宴會的太子李玄,穿著玄色蟒紋袞衣,帶著幾分酒意,踏步進入織造總署院正辦公署。
章春學和兩位下屬見狀立刻起身,恭敬行禮。
「請坐。」李玄微微一笑,聲音沉穩。
章春學將上首的位置讓給太子,自己坐在一旁。
「章院正客氣。」李玄淡然說著,袍袖一甩,坐了下來。
如今在旁人看來,李玄身上威勢漸重,愈發不見當初還是文軒寧時的少年青澀模樣。
「今日宮中中秋宴,未曾料想太子心懷長安安危,竟如此早便作布置。」章春學含笑問道,「依照如今金吾衛的行動之速,殿下恐怕在戌時前便已坐鎮中樞了罷?」
其中的試探之意,在場無人聽不出。
「本以為家宴該久些,無奈父皇身體抱恙,不得不早早散席。」李玄狀似無意地答道。
「陛下龍體抱恙,確實讓人憂心,但願無上神能庇佑,讓我唐國長享明君之治。」章春學緩緩說道,話中意有所指。
李玄淡然一笑,似乎聽出了弦外之音,未作多言。
章春學稍頓,復又開口,直接問道:「靈訊信號中斷,不知是否太子殿下的旨意?」
「正是孤的意思。」李玄語氣坦然,毫不迴避。
「如此恐怕會影響百姓日常生活,是否應當提前示下?」章春學微微眯眼,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淡去。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李玄平靜地說,眼中隱有一抹寒意閃過,「如今北境奸人潛伏長安,唯有切斷靈訊,方能擾亂其部署,孤自會讓金吾衛處理,何需外人多憂?」
章春學聞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太子之意,是打算將此事盡數交由金吾衛處理了?」
李玄笑了笑:「是的,如何?章院正可是有更好的提議?」
章春學不避不讓,說道:「臣只是在想,如今這其中大部分都是詭人或者御詭者,單憑金吾衛,不知道能否勝任?」
「章大人此言差矣,我們金吾衛近來也是抓了不少詭人,也是有些經驗了。」李玄微微挑眉說道。
「雖說是詭人,但也只是初生詭人,他們還不懂如何熟練運用自己的能力,與這些北境來的可不一樣。」章春學溫和一笑,眼中卻是意味深長,仿佛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後輩。
李玄聞言,卻並未動怒,而是淡然道:「織造總署雖有經驗,但論詭力相剋,豈能與我神學院相比?」
章春學等人聞言,神色微變,顯露幾分驚訝。
李玄見狀,嘴角浮現一絲得意之色:「沒錯,這次孤已調神學院的承天社學子協助,共同守護長安。」
「下官怎麼沒聽說?」章春學眉頭一皺。
「承天社的學子主動請纓,要護佑長安安寧,孤作為承天社社長,也不好拂了學子們的一番赤誠之心,自然只能答應。」李玄淡然說道,但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
「只是,神學院的學子還在學習中,如今就離開國書院參與政務,自古以來,沒有此等先例。」章春學的眉頭逐漸緊皺。
「章院正何必拘泥於先例?所謂規矩,皆是人定。再說了……」李玄話鋒一轉,淡淡一笑,「更何況,據孤所知,國書院中也有學子還沒有成為研修士就已經破格被研修齋錄用……這也算是破例吧?」
章春學知他所指,正是天網計劃中柳笙的事。
但李玄究竟了解多少,章春學尚不確定,心中思慮片刻,只得說道:「此乃陛下欽定,太子殿下還是不宜多問。」
李玄聞言,臉上笑意漸消,冷聲道:「如今父皇身體抱恙,一直都是孤協助處理朝政,那麼孤過問一下,應當沒有錯吧?不能因為父皇沒有臨朝,你們就此懈怠不報吧?」
章春學心中暗惱,知道此事不能掰扯下去,若是再往下,對方拿出太子監國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