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上來就讓在座眾人感覺到了壓力。
實在是這個話題上既需要考慮到當下現實需要,又要考慮日後閣臣因病和年齡致仕之後如何產生的示範,又還涉及到籍地之爭,很難讓所有人滿意。
以下一步閣臣的籍地為例,五名江南士人,兩名北地士人,這已經大大超出了想像,就算是湯謬二人是臨時加入,有特殊原因,但五比二的對比,加上沒有湖廣和西南、嶺南士人,這種「畸形」肯定是無法讓人滿意的。
「湯謬二人是否有一人入閣即可,為何非要二人同時入閣?我以為東鮮完全夠資格入閣。」柴恪知道不可能改變什麼,但態度卻要表明,不能忽視湖廣士人,官應震不好出面,但他必須要站出來。
李三才看了一眼葉向高,沉吟著道:「此事進卿兄和東鮮也已經解釋了,南京方面可能有顧慮,所以很堅持,…………」
「南京堅持,難道我們就必須要讓步?」郭正域抗聲道:「那朝廷威信何在?日後若是有人以此為例,事事效仿,我們如何治政?」
「美命,此事進卿兄亦與我說過了,朝局艱難,你在戶部更清楚,都需要顧全大局,共克時艱。」官應震不得不出面了,再這樣下去,這殿堂中就要起紛爭了。
郭正域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郭正域是戶部右侍郎也是朝中湖廣士人的中堅人物。
在鄭繼之致仕後,官應震、柴恪、郭正域、楊鶴,再加上還在南京堅持的畢自嚴,在湖廣尚未回來的熊廷弼,這就是當下湖廣士人的底氣。
「另外道甫兄,這當下是特殊情況,那麼日後閣臣產生是不是也需要一個較為清晰的規範?如何提名,如何推薦,如何體現眾望所歸,這些可能都要有一個相對明確的指導意見吧?「喬應甲也站了起來提出自己的意見。
喬應甲這一站出來,立即就引來了北地士人的符合,連葉向高和方從哲都覺得棘手。
很顯然北地士人對七名閣臣中江南士人占據五位一樣不滿意,這樣嚴重的積壓了北地士人的話語權。
這要爭執下去,只怕一上午都別想說完。
還是齊永泰出面打圓場,「此條值得商榷的餘地甚多,但就目前來說,我們和南京的談判卻只能達到如此效果,還望諸位也理解當下朝廷難處,至於日後如何調整修改,我建議再議,今日不必糾結於此,進卿兄你意如何?「
葉向高和齊永泰配合默契,點頭稱是,喬應甲雖然有些不滿意,但是他也知道現在揪著這一條不放,也不可能有一個結果,何況齊永泰都發話了,他也只能悻悻坐下。
這一條便算是過了。
李三才這才開始講述第二條。
「易儲制度是南京方面最重視的,他們一直堅持義忠親王有四子,即便是世子有什麼意外,那也可以由其他三子繼任,堅決排除當今皇上子嗣,…………」李三才說到這裡頓了一頓,「這一點內閣認為我們亦須堅持,當今皇上因為遇刺不能視事,朝中不能一日無主,為江山社稷計,我們可以考慮折中權衡之策,義忠親王可以入繼大統,但是這是入繼元熙大統,而非永隆大統,我們不能因為一時權宜就剝奪了永隆一脈的繼統權,所以我們以為日後永隆一脈和萬統一脈盡皆可入繼,須得要根據當時情況來議定。」
這是個天大的難題,活著就是一個足以引爆一切的火藥桶。
義忠親王辛辛苦苦爭得皇位,但他都五十好幾了,能當幾年皇帝?不就是為子孫計麼?
現在卻讓他干幾年死了之後還要將皇位傳承給永隆帝的子孫,這如何能行?
但對朝中諸公來說,因為財政和其他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讓你義忠親王入繼大統已經是破天荒了,
你現在還要得寸進尺世世代代皆由你的子嗣來繼位,剝奪永隆帝子孫的繼統權,這無疑會讓天下士人質疑當今諸公的節操,便是朝中士人內部也絕難通過。
這應該是分歧最大也是雙方都難以退讓的難題。
「所以我們最終得出的結果是,義忠親王登基為帝,其世子為太子,但是當今聖上諸子亦保留繼統權,也就是說日後萬統帝一旦駕崩,若無其他意外,太子當然繼位,但如果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