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一時間為之意動。
他很清楚朝中諸公雖然並非對自己有多大好感,但是自己長子身份卻是這些士林文臣們最認可的。
在他們看來,只要自己不是「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那種蠢貨,那麼理所當然就該是自己來繼位,只可惜父皇卻不這麼認可,而在皇位繼承這件事情上,父皇的態度卻又最關鍵。
父皇不認可,便是朝中諸公內心都認可自己,他們也不會公開反對父皇的意見,但是一旦父皇突然失去了話語權或者無法表明態度的時候,那麼朝中諸公的意見一下子就能上升到決定誰能登上大寶之位的地步了。
心中噗噗猛跳,張馳很清楚朱治蓀和武文庭是一直不甘於就這樣一直等下去而主張有所行動的,他們跟隨自己這麼多年,想要博取一個什麼,張馳內心也很明白,不博一個從龍之功,人家憑什麼辛辛苦苦跟著自己苦熬,若是本來沒有機會那也就罷了,但是明明就有這樣一種可能,卻因為膽怯或者畏手畏腳而喪失,只怕他們不會甘心。
即便是自己又何嘗甘心呢?張馳內心那份不敢的烈焰終於開始熊熊燃燒,似乎要傳統胸間那層壁障,把內心所有不甘、野望都爆發噴湧出來。
許久,張馳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才緩緩地道:「那你們說,可以如何做?」
朱治蓀和武文庭大喜過望,忍不住交換了一下驚喜眼神,微微頜首,成了!
只要能打動這一位的心思,那許多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這一位的母妃可是許皇貴妃,執掌後宮多年,在宮中的影響力和勢力無人能及,便是梅月溪和郭沁筠都不過是新貴,遠無法和許君如相比,而壽王這麼多年出入宮禁,也早就有一些安排,連帶他們也都接觸到不少隱秘,如果能發揮出來,其效果堪稱完美。
「殿下,這可能需要您和皇貴妃商議一番,皇上身體不佳,不如讓他好生休養,給您一個監國的機會,到時候讓皇上看一看,你是否具備執掌一國的能力,……」
朱治蓀還不敢把話說得太透,現在這一位一時興起倒是允了,但是萬一和其母商議之後有反悔轉手就把自己和武文庭給賣了呢?他還得試探試探,要讓許君如和壽王將其手中掌握的後宮資源拿出來用起來,計劃才能有可能實現。
當然即便是壽王這邊不能成,朱治蓀清楚也還有其他對策,不過這就不是自己二人的事情了,自己和武文庭要做的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促成壽王這邊的布置可以派上用場。
張馳臉色變幻不定,他知道一旦踏出這一步就沒有退路,但是如朱治蓀所言,如果不能踏上這一步,那就只能當一個富貴閒人,甚至日後還要看哪位弟弟的臉色行事,可作為長子,自己能咽的下這口氣麼?
他不知道張騏張驥怎麼想,但是自己卻難以做到。
「孤只問,需要怎麼做?母妃那裡,孤自然回去說。」張馳粗聲粗氣地道,額際青筋暴綻。
「呃,殿下,此事您還是得先和皇貴妃商議,如有了定議,屬下自然會策劃,既不能讓皇上太過勞損,又要讓殿下有機會執掌朝綱,……」當壽王第二次明確態度時,朱治蓀心中已經放下大半。
如果壽王從未與其母商議過,那麼朱治蓀相信壽王是絕不敢如此肯定的,那麼這也就意味著實際上他們也是有此考量,只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路子而已,而路子,自己這邊不就是有現成的麼?而且早已安排妥當,欠缺的就是要合適的人來實施而已,或者說要有合適的人站出來,日後也還要讓其成為引子。
張馳咬緊牙關,臉色鐵青,猶豫躊躇再三,最終還是點點頭:「好,孤會去和皇貴妃商議,子文,你和長空好生斟酌一番,怎麼做,才能做到萬無一失,你們商議出一個韜略出來。」
朱治蓀心中大喜,一塊石頭落地,不動聲色地給武文庭使了一個眼色,這才泰然道:「殿下儘管放心,子文做事您是知曉的,絕對要做到毫無差池,萬不漏一,便是真出了什麼問題,也絕不會牽連到殿下這裡來。」
張馳狠狠一點頭,出門揚長而去,朱治蓀和武文庭終於舒了一口氣,這才小聲道:「王爺那邊總算是可以有一個交待了。」
「還沒有到最後結果的時候,咱們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