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馮紫英在寶釵屋裡縱橫撻伐,盡享溫柔,迎春懷孕之事如春江水暖,迅速在馮府後宅中流傳開來,當夜便盡人皆知無人不曉了。
鴛鴦當夜便住在了金釧兒這邊,聯床夜話。
按照常理,鴛鴦已經隱隱有整個馮府內宅聯絡人的地位了,馮紫英對其極為信任,而且難得的是便是府中幾個桀驁人物,如晴雯、司棋等,都無話可說,心服口服,所以鴛鴦更多時候還是住在三房這邊。
不過不是在書房這邊兒,而是在挨著現在惜春住的一個獨居廂房。
馮紫英甚至專門給鴛鴦撥了一個貼身使喚的小丫頭,鴛鴦自然也是堅決推辭不受,但是馮紫英堅持,鴛鴦無奈,也只能將小丫頭放在那邊屋裡,平素就幫著打掃清潔,做做雜活兒,要說其他事情,鴛鴦也不敢放手使喚。
金釧兒則是住在書房外院的東廂房裡,玉釧兒住西廂房。
房間挺寬敞,大炕舒坦,容納鴛鴦和金釧兒綽綽有餘。
「玉釧兒睡了?」鴛鴦先上床躺著,金釧兒還出去走了一趟,巡視了一圈才回來上床。
「嗯,她又進來了?」金釧兒也問道。
「進來說了一會子話,我見她睏倦了,才打發她早些去睡了,她還想賴在這邊睡呢,我說這也躺不下啊,她才過去睡了。」鴛鴦搖著頭輕笑,「都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卻還像沒長大一般。」
金釧兒也笑了起來,「誰說不是呢?前日裡還在說肚兜都有些小了,在我這邊來尋摸我以前的,可我量了量,我以前能用的哪裡夠得上她那胸,比我前兩年大了一圈,……」
「那你現在的……」鴛鴦突然意識到金釧兒早早就被大爺收了房了,身體也有些變化,穿著裹胸的時候多了,肚兜機會就少了。
「我現在的她倒是能用,不過她又不喜歡那顏色花式,……」金釧兒喜歡冷色調,而且繡的花樣圖案也和少女時候不一樣了,這等私密內衣自然是要討馮紫英的歡心,玉釧兒還是黃花閨女,自然不能用這等有些冶艷的花式。
「玉釧兒也長大了,想當初還在榮國府那邊時,還經常和你吵架哭鼻子,你娘還經常攆著你打,……」都是家生子,鴛鴦和金釧兒、玉釧兒姐妹的熟悉程度又要比與晴雯、紫鵑這些更熟悉,比司棋更親近。
「是啊,一晃就是十年過去了,不知不覺間,我們都這樣了。」
金釧兒站在炕邊一邊脫衣,一邊感慨,脫得只剩下小衣里褲,這才上炕蹲著,一邊整理薄衾。
那欺霜壓雪的光胳膊長腿兒,和略顯豐腴的臀瓣,看得鴛鴦都眼花繚亂,忍不住捏了一把金釧兒的翹臀,「還真不一樣了,往日裡你這身子可單薄得緊,現在怎麼不經意地就變了不少,這裡也大了不少,……」
金釧兒斜睨了縮在薄被裡的鴛鴦一眼,似笑非笑,「怎麼,羨慕了?鴛鴦,看樣子你的好日子也快了,總不能等到林姑娘她們都過門兒了,你這個一門三房的內管家還小姑獨處吧?爺把你收了房之後,你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會變成什麼樣了,沒準兒那時候你變化比我還大呢。」
只有二人在,鴛鴦倒也不在意金釧兒話語裡的「撩撥」,畢竟二人一起長大,金釧兒早早就破了身子收了房,而她現在年齡也的確不小了,馮紫英也早早就和她有約定,所以對這等話鴛鴦還是具備一定的抵抗力的。
啐了金釧兒一口,鴛鴦咬牙切齒地道:「瞧瞧,若是幾年前,我真不敢相信這話都能從你嘴裡冒出來,你要這麼肆無忌憚,興許要不了幾年,就要變成寶二爺嘴裡那等死魚眼婆子,……」
金釧兒嗤之以鼻,「快別提寶二爺,那等不知油鹽柴米貴的紈絝子弟,嘴裡能有什麼好話?成日裡還在作不知天高地厚的夢,現在賈家落難,他出了什麼力?擔了什麼責任?分了什麼憂?大爺比他大幾歲,卻早已經名揚京師,朝野皆贊,便是現在龍禁尉和刑部對賈家附逆這一案,若不是看在大爺的面子上,幾位姑娘能出來?他們在詔獄裡能活得這麼安生?」
金釧兒對寶玉的輕蔑讓鴛鴦都有些吃驚。
雖然知道寶玉在這些早早就從賈家出來的丫鬟們心目中印象很差,像晴雯、金釧兒、玉釧兒以及香菱這些都對寶玉不屑一顧,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