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一些的漢子,「老哥,借地方歇歇腳。」
這莊稼漢子吸吸鼻子,這煙確實是好煙。想拒絕吧,又實在是捨不得,他雙手在褲腿上擦了擦,然後才雙手接過來,「借啥啊老弟!都是大家的地方,歇著吧。」說著話,向旁邊挪了挪,將屁股下不知道被多少人坐過已經磨的亮光的青石塊露出來讓四爺坐了,他則坐在一邊的一截樹樁上。
四爺也沒客氣,扭臉卻看弘時,「看什麼呢?還不給大伯點菸。」
大伯?
俺大伯直郡王在府里呆的好好的。
再說了,自己哪裡會點菸?要自己點菸的話要孫德福這奴才幹什麼?
這漢子趕緊擺手,「可不敢勞煩秀才公。」一看人家那孩子就是讀書郎,對讀書人天生的敬畏他哪裡真敢受用。早有在一邊燒知了蛹吃的小子在火堆里燒了木棍過來給老漢點上了。
四爺叫了這孩子上前,拿了身上的潤喉糖塞給他,「這小子可真有眼力見。」
老漢笑的一口黃牙都露出來了,「這是我的老兒子了,莊戶人家的孩子上不得台面。」
那小子一笑,將糖往懷裡一揣,「給我奶帶回去。」
看來老漢的母親還都健在。
四爺又誇人家孩子孝順,還不忘貶低自家的孩子,「我家這四個,一個比一個嬌慣」
四個被嬌慣的阿哥:「」生在皇家是我的錯?
不管這四個怎麼想,四爺對人家一捧一贊,這對方也就打開了話匣子,這老漢叫余財,四十八了。說起來年齡不大,但在如今來說,確實能說一聲老漢了。
「老弟也有四個兒子?」余財哈哈一笑,「我也有四個小子。三個都成家了,就剩這一個了,給這個老兒子把媳婦娶回家,我也就成老太爺了。」
邊上不少圍過來的人都笑,說老余頭是個有福氣的人。
四爺跟這些人慢慢的說到一起,問他們一年種多少地,有多少是自己的,有多少是佃了別人的,這租子一年又有多少,能有多少結餘。日子過的怎麼樣,一年有多少天不用只吃稀的。
林雨桐在外圍坐了,就坐在地頭,跟那些過來歇腳的婦人一起聽著男人們聊天。
女人手裡都閒不下,有的順手摘了野菜在整理,有的則用麥稈在編草鞋。
林雨桐也過去搭把手,將麥稈整理了給編草鞋的女人遞過去。
這女人紅黑的臉膛不好意思的一笑,接了過來也跟林雨桐搭上話了,「你們這是出來走親戚?」
「啊!」林雨桐應了一聲,「就是出來尋訪親戚,好些年不聯繫的老親了。」
這女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沒深問,「你也好福氣,四個兒子。」
林雨桐就笑,很是爽朗的樣子,「兒子多了債多。」
又說起了家裡的事,養豬養雞嗎?供孩子念書嗎?家裡除了種地,還有什麼營生。
跟著來的四個阿哥,哪裡見過這個。看著一個個泥腿子跟天下最尊貴的一對夫妻聊的火熱,都替這些人怕的慌。你聽聽,這個叫皇上老弟,那個叫皇后老嫂子。我的天啊,誰敢這麼喊。
老余頭的老兒子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就是弘曆弘晝這樣的年紀。見大人聊的好,自己又得了人家的糖,於是拿了燒好的知了蛹過來熱情的款待客人。
除了弘晝,其他三個臉都白了。什麼玩意就給爺吃?
弘晝才不管呢,直接伸手就接了,還很友好,「這是知了蛹吧,這個我知道。這麼燒黑乎乎的不好吃,要用鹽水泡了,將外面的殼子剝了,然後在滾油里炸一下,那滋味才好呢。下次我請你吃那個。」說著,又自來熟的問人家,「你叫什麼,不會叫小余頭吧?」
「才沒有。」這小子顯然是被弘晝描繪的油炸知了猴給勾出了饞蟲,他嘿嘿一笑,「我叫餘糧,我爹說生我那一年收成好,家裡有了剩餘的糧食,就叫我餘糧。」
弘晝還罷了,在邊上聽著的弘曆眼睛則閃了閃。都說如今天下承平,百姓安康,如今聽這意思,竟是能有一星半點的餘糧,對於莊戶人家來說,就是頂好的日子。
他朝人群中認真的聽這些莊稼漢說話的皇阿瑪看去,現他竟
903.重返大清(8)三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