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康有為手裡拿的東西,莊言一頭的黑線。
因為康有為手裡拿的可不是什么小東西,而是一幅畫,而且捲起來就有人的胳膊粗細,他竟然還找了好一會才找到。
看康有為拿著畫卷,馬寅初笑問:「康公手裡這拿的是什麼畫?」
康有為笑笑沒說話,徑直走到書桌邊,然後把畫卷打開。
但是桌子的長度有限,而這幅畫又太長,只能展開一小部分。
不過梁啓超眼睛夠尖,才展開一小部分,他就驚訝道:「老師,這是《富春山居圖》?」
康有為還是沒說話,一邊把左邊合起來,一邊又把右邊展開,等到展到後面,梁啓超又皺起了眉頭,「這似乎是贗品,因為題跋不對,按說畫首處應該有董其昌的題跋才對。」
這下康有為還是沒說話,而莊言他們對於《富春山居圖》都是只知其名而已,也插不上話。
康有為又反過來,往左邊展開,等到展開到畫尾,梁啓超眼睛一亮,「這是乾隆收的那副《山居圖》。」
莊言在旁邊聽得不明所以,問道:「何謂《山居圖》?」
這時康有為開口道:「哈哈,這是一段軼事,曾經乾隆帝收了一幅畫,他在看了很久之後得出結論,那副畫就是《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的真跡。但是後面他就又遇到一副《富春山居圖》,還畫兩千兩銀子買了回去,回去之後他點著蠟燭仔細琢磨了兩幅畫,最後認定前一副是真品。」
「聽康公這意思,其實後者那幅被判定為贗品的畫才是真跡?」莊言道。
康有為笑著點了點頭,「確係如此,所以才淪為笑談,好在後面胡敬編纂《石渠寶笈》的時候為它昭雪。」
莊言有些不解,「這就奇怪了,既然胡敬能辨得真跡,那乾隆一朝就沒人能夠辨得了?」
「怎麼沒有?當時朝堂上的梁詩正、沈德潛等人,心裡其實都清楚哪幅畫才是真跡,但是誰也不敢也不願戳破,生怕拂逆了乾隆帝的龍鬚。」康有為說道。
莊言感慨道,「沒想到一幅畫,竟還有這樣的故事。」
聽到莊言如此感嘆,康有為面色微冷,目光瞥向梁啓超那邊,嗤道,「哼,如此故事也就只能出現在如此封建帝國,所以說,皇帝,是萬萬不可有的!」
莊言能感覺到,康有為這話明顯是跟在跟梁啓超說。
梁啓超當然也知道自己老師在含沙射影說他,本以為康有為是真的讓他們來看畫,沒想到只不過是為了借題敲打他而已。
不過康有為也沒再說太多,就點了這麼一句完事了,轉而笑呵呵地對莊言他們說:「新的玩意,雖然不是真跡,但也有些意思。也是因為當年乾隆帝的那次烏龍事件,才這物件有了故事。」
莊言對這個《山居圖》不太感興趣,不過還是裝模作樣地湊了上去看畫。
馬寅初和梁啓超他們幾個倒是真的感興趣,圍了上來,對著畫指指點點,一會說道這處題跋是誰題的,一會又說道那處題跋有什麼典故。
梁啓超可能已經習慣自己老師對自己的態度,就剛才那種含沙射影式地說教他早已經習以為常,所以情緒上也沒表露出太多的失落,從他興致勃勃看畫就能看得出來。
康有為在旁邊見了,微微嘆了口氣,大有恨鐵不成鋼與對牛彈琴的意味。
過了一會,梁啓超馬寅初他們還在看畫,康有為又將莊言拉到一邊,笑著問道:「不知子言對共和有何看法?」
莊言有些意味地看了看康有為,因為康有為這樣突然把他拉到一邊問他對「共和」的看法,實在有些突然和奇怪。他又看了看旁邊專心賞畫的梁啓超,意識到康有為有此一問大概也是跟他這個學生有關。
不過不論如何,康有為既然問了問題,莊言也不能置之不理,於是在腦海中仔細搜尋起「共和」兩個字來。
要說「共和」莊言第一反應肯定是想到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幾個字,在往前追溯就會想到民國,在那個時代,「共和」是承載了全國人未來的兩個大字。
於是莊言又想到了孫中山先生經常題的那四個字:天下為公。
莊言捋了捋思緒,對康有為說道:「所謂共和,私以為古人已有詳解,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