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年代受戰爭影響,內地一大批文人南渡香江,後來中國贏得了戰爭的勝利,有一部分文人回了內地,一部分文人去了國外,還有一部分文人留在了香江。
在留在香江的這部分文人里,劉以鬯是少有的能夠將自身的才華融入於香江社會的人物。
他曾先後任職過《香江時報》《星島周報》《西點》《益世報》《聯邦日報》《香港時報·淺水灣》《星島日報·大會堂》等報刊雜誌編輯、主編、總編職務,是香江有名的報人。
同時創作成果也有不少,其中最為知名的是長篇《酒徒》《對倒》。
一代文青墨鏡王是他的忠實信徒,《花樣年華》和《2046》的靈感便是來自於這兩部。
1985年他創辦《香江文學》月刊,發展至今已經成為香江本土最具影響力的文學雜誌。
將那些因政治理念不和而歷來不相往來的作家們的作品匯聚一堂,不僅帶給了文學界一股清新風氣,更為他本人在香江文壇聚集了巨大的名望。
此時他在報上刊文將林朝陽譽為「香江社會的精誠良醫」,更直言「吾輩拍馬難及也」,無形之中又為《寄生蟲》增添了一波熱度。
就這樣,《寄生蟲》甫一上市,便以風靡之勢席捲香江文壇以及廣大的讀者群體。
這樣恐怖的能量不僅源於本身的優秀,也源自於林朝陽之前數年口碑的積累以及《楚門的世界》在海外為香江社會所取得的榮譽。
早兩年,香江文壇和讀者提到林朝陽,總會在他身上貼一個「內地作家」的標籤。
但今年以來,這種提法已經越來越少了,越來越多的香江人把林朝陽當成了自己人。
這就好比你們家族發現同姓之中出了個牛逼人物,明明八竿子打不著,可總會有人去企圖把牛逼人物聯繫到自家族譜上,以彰顯自身的牛逼。
除了林朝陽這位編劇兼原著作者得益於此,參與《楚門的世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其中獲益最大的,當然是拿到了戛納影帝的許觀文。
拿到戛納影帝後的這大半年的時間裡,他一直沒接過戲,原因有幾方面。
一來是被《楚門的世界》把胃口給養叼了,一般的劇本根本看不上眼;
二來是他想等林朝陽的新作品,跟嘉禾、新藝城的唯利是圖不同,許觀文圖的是名。
這段時間裡他時不時的就會聯繫林朝陽,儘管林朝陽的新作品遲遲沒個動靜,但他依舊願意等。
正所謂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林朝陽的新作品,值得他的等待。
第三個原因,則是許觀文在獲獎幾個月之後才逐漸悟出來的道理。
一開始他載譽歸來的時候,幾乎成了香江這座城市的英雄,所到之處皆是山呼海嘯的掌聲,溫暖可親的笑臉,各大電影公司拋來的橄欖枝讓他無瑕顧及。
可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他遲遲沒有接戲,那些電影公司和同行們的熱情冷落了下來。
唯獨他每次上街,依舊有許多民眾為他歡呼吶喊。
許觀文敏銳的發現,這些民眾們的歡呼吶喊比對那些當紅明星的追捧多了幾分尊敬和推崇。
後來一次聚會,好友蔡瀾的話突然點醒了他。
蔡瀾說,作為香江電影界第一位坎城影帝,他現在已經不單是演員和明星了,而是半個藝術家。
在香江這樣一座追求物慾的城市裡,「藝術家」這三個字是稀有的,也正因為稀有,才更顯難能可貴。
蔡瀾之所以說他是「半個藝術家」,是因為許觀文現在有且只有一部《楚門的世界》傍身。
當年的李小龍若只有一部《唐山大兄》,也難稱功夫巨星,只會跟羅烈一樣,曇花一現。
在這樣的情況下,許觀文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趁著熱度開出一個天價片酬來,狠狠的接戲賺上一筆。
另一種則是耐心的等待,等待一個真正可以超脫演員和明星身份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蔡瀾和許觀文都明白,必然要落在林朝陽的身上。
前兩天《寄生蟲》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