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們五位,這等權位得來全不費功夫,真是令人羨慕。」白衣少女一邊說著,一邊退後了三五步,把長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
秋桐等五女望著白衣少女,像是看著一個傻瓜。
這女孩也不像是傻瓜啊,在這種龍潭虎穴一樣的地方對著主官拔劍,那不是找死嗎?
兩名女侍衛大喝一聲,各自拔出長劍,護在秋桐等人身前。
遠處,人聲嘈雜起來,那是聽到動靜的護衛們,朝這裡趕來。
「越人勾陳,請秋桐夫人賜教!」白衣少女在月光下仗劍而立,朗聲說道。
與此同時,另有一縷聲音悄悄傳到秋桐耳邊:「勾陳無意爭取正妻之位,但總要做過一場,勾陳才有理由推脫此事,且勾陳要向鹿大將軍求將軍之位,也要有個晉身之階才行。」
秋桐腦子急轉。
秋桐原本就不笨,在吳國時,鹿梧長期不管事,家中事務都是秋桐負責打理,包括添置物件、購買食物、乃至銷贓這種見不得人的門路,也都是秋桐想辦法解決。
再加上這段時間負責組建折衝司,並與各家大戶打交道,雖然奉行鹿梧一貫的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人的思路,讓折衝司解決問題的難度大幅下降,可這中間遇到的種種事務,也的確鍛煉秋桐不少,甚至讓她開始組建私人幕僚團隊,有開衙立府的雛形。
這越國少女出身越國王族宗親,而且作為吳越和鹿梧三方關係的紐帶,身份極為敏感,要說她來挑戰是要藉機行刺,秋桐是不信的。
而對方說要推脫此事,秋桐卻更加不信——這種牽涉到三方國家級勢力結盟的關鍵一步,豈是以個人願望能推脫的?
這次賜婚,與其說是讓少爺娶這位勾陳,不如說是讓少爺在盟約上按下指印。
是的,這位勾陳縣主實際上就相當於那張盟約,搞不好只是那盟約的重要掛件,還不如那盟約有價值呢。
「哼,向秋桐姐姐挑戰,你問過我沒有?」這邊秋桐腦子急轉,還沒想清楚前因後果、利弊關係,那邊金菊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出去。
什麼真氣境四品高手?打得就是高手!
少爺曾說過,她們練的《金骨玉髓鐵布衫》是外家功夫中位於最頂點的橫練功夫,力大無倫,筋骨如鐵,耐力無窮無盡,只要對手不入先天之境,便只管放手一戰。
少爺說的話,金菊從未懷疑過,而且自從習武有成之後,金菊還真沒遇到過有人能正面擋住她全力一擊——當然,姐妹們和少爺除外。
「哦,也好,越人勾陳,便向金菊夫人請教一二。」勾陳正色說道,把劍在胸前一立,點點頭。
這是一種執劍之禮,源自越女劍門。
「啊?咳咳咳——」金菊本來氣勢洶洶,三下兩下套上半身鎧甲,拿著六尺長刀就要下場,結果突然聽勾陳稱她為金菊夫人,猛然岔了一口氣,連連咳嗽起來。
「金菊夫人?」
「咳咳,沒事沒事,我們來比武,點到為止就好。」咳嗽了幾聲之後,金菊的語氣變得柔和多了。
「驚鴻照影劍——勾陳勾戍麟!」勾陳再次行了劍禮,沉聲說道。
這是武道宗門之間友好比武切磋用的禮節,要報上自己主修的武技,是不是真的那不用追究,但既然報上武技名號,至少在這一場切磋中,就主要施展這門武技了——至於偶爾施展些其他武技輔助,那也沒問題。
但如果你報的是一門武技,結果施展的是另一門武技,就要被人看不起了。
尋常女子有名無字,勾陳這個字卻是自己取的,並不是長輩所賜。
「山河繪卷刀法——金菊金振袍!」金菊報上姓名。
山河繪卷刀法是重巒疊嶂十八斬的真正名稱,重巒疊嶂十八斬則是山河繪卷刀法中,最適合在馬上使用重武器的斬法。
既然在地面交手,那金菊自然不會局限於重巒疊嶂十八斬招式。
「敢問金菊夫人,這振袍二字,是誰人所賜?」勾陳好奇的問道。
一路上,鹿常氏和鹿雲氏與勾陳也會說些閒話,自然說到過秋桐五女的出身——她們都是丫鬟侍女出身,怎會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