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聲音,葉楓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奇或憤怒,而是極其無奈地嘆了口氣。
何其相似的場景啊……
幾乎每到一個新的地方,他總會引起相似的風波。總有那麼多不長眼睛的東西主動一個個跳出來,展現他們狹隘的胸襟和淺薄的氣度,直到最後把他惹惱再踩下他們,然後又惹出其他是非……
總是這樣,葉楓也是不勝其煩。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命格特殊,注意能招惹這些東西上身。
然而雖然厭煩,葉楓卻從來不是怕事躲事的人,以德報恩,以直報怨,想來是他的信條。誰主動招惹上門,他只有加倍報還回去。
紛雜念頭,腦海中不過一瞬轉過。葉楓迴轉身,定睛看去,一隊身穿繡金白袍的年輕人自廣場入口處轉進來。一行人龍行虎步,神完氣足,聚合行動,竟是隱隱地散發著一種威嚴的氣度。細細看去,每個人的眼底都凝聚著一份殺伐霸道之氣,很明顯個個都是久歷戰陣的真正武者,而非宗門溫室里培養出的少年天才。
為首青年更是了得,面孔五官若刀削斧鑿,顯示出一種精神幹練的氣質;眼光如電,任何人與之對視都難免心中發虛,呼吸之間更是隱隱暗含武道法度,氣血之強悍,堪比深山猛獸。
「這就是天機樓的執法隊?果然名不虛傳。領頭這人更是不簡單……」
葉楓暗自盤算,卻是知道這天機樓中有一隊執法隊,都是由內門最精銳的弟子和武道深湛的長老組成。這些成員不但個個境界高深,更是注重實戰,不但執法門內一應事務,更是經常出門參與討伐違反宗門規定的分舵機構,和主要由客卿精銳組成的外門負責情報運轉、血腥刺殺的「逍遙探」,並為天機樓最為精悍的兩大武力機構。
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這一隊人已經走到近前。一個個執法隊成員的氣勢展開,之前還比較活躍的一些內門弟子頓時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大出。以那一對師姐妹為首的幾個女弟子卻是怡然不懼,瞪視著這一行人。
與此同時,另有一隊身著繡金白袍、先前駐守在附近的年輕弟子,,急急忙忙地跑來。為首一名弟子躬下身子,誠惶誠恐地道:
「執法不力,請韓師兄責罰!」
那韓姓領頭青年聞言冷哼一聲,就這麼看著那名弟子,後者冷汗自額角涔涔而下,趕忙道:
「韓師兄,這葉大……葉楓先生,是我天機樓的貴客……」
「哼!」
眾人之間眼前一花,一道巨大的鞭影虛空閃動,那弟子慘叫一聲,頓時倒飛出去。
「一個不過武君的廢柴,也敢稱什麼先生,什麼大師?」韓師兄收回剛剛踢出去的一條腿,冷笑道:「門主貴人多忙日理萬機,不是事事都能記清都能理清。我們身為執法隊成員,要學會替門主分憂,幫他查漏補缺,以防有些名不副實的垃圾也能混進門裡,招搖撞騙,壞我宗門聲威!」
「韓師兄說得對!」
「韓師兄鞠躬盡瘁,盡職盡責,是我們的楷模啊!」
「韓師兄這『裂空神鞭』的鬥技,當真是越發爐火純青了。」
這韓師兄話音剛落,四周弟子也是幫著一頓吹捧,大造聲勢,顯示出此人在門中也是一個頗有勢力的人物。
葉楓也不禁暗自點頭。這人不但功力了得,出手間展露出的氣息,基本在武王四階之上;而且說話極有心計,一番言語全部站住宗門大義,站在執法隊職責之上,讓人挑不出毛病。
就是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為什麼突然要來針對自己?沒有實際利益衝突,不應該有這種事才對。
就在這時,那年紀稍小些的顏清雨,卻是柳眉一豎,尖聲叫道:
「韓朝宗!你耍什麼威風?我們丹房弟子待人接物,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執法隊的人來多管閒事了?」
「哼,你們丹房弟子,平日仗著掌門長老偏愛,資源予取予求,各個關卡吃拿卡要,我也懶得理會。但是影響我天機樓內門紀律清淨,卻是容不得你們放肆撒潑!更別說你還要給外人看我宗門的丹方?那更是法理不容。今日若是不分辨清楚,我宗門法規尊嚴何存?」
那韓朝宗看向這師姐妹的眼神里划過一絲邪異,卻是緊接著便是義正言辭地駁斥著顏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