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敬亭只是有些膽大,禮儀教養還是有的,如今怎麼跟潑婦一般?
連月耷拉著腦袋,泫然欲泣。
「別在意,別理她。」碧溪拉著連月在涼亭里坐下。婆子放下厚重的布簾,光線暗了下去,連月不安的絞著帕子,低聲說道:「要不然,我試著接觸太子,說不定能懷上孩子——」
碧溪搖頭,她現在能活著已經不錯了,還想著生孩子,恐怕她剛生出這樣的心思,那些女人就要將她扒皮拆骨了,諾瀾身為太子良娣都難逃這樣的命運,何況是她。
「你別管,嵐兒已經答應聯姻了。」沒想到,到最後獨孤嵐還是走上聯姻這條路,就算不娶易家女,也要娶封家女。
京城中舉行過幾次斗香比賽,碧溪著人打聽,沒有歐陽任何消息,歐府的宅院他也沒回去,碧溪甚至讓人去封地宅院去尋找,也沒有他的蹤跡,歐陽不在身邊,難免會感到不安,可她也相信,歐陽會安然無恙的回來。
碧溪坐在地上陪牛牛玩耍,宛兒自從得知陶晶竟然成了江湖中人,還學會了輕功,便勸碧溪趕緊下手除掉她,碧溪認為由朝廷出面捉拿便可,沒必要跟她計較。
宛兒急道:「朝廷瑣事眾多,根本不會為此事盡力,姐姐該為自己好好打算,儘快除掉此人!」,雖然她與陶晶認識幾年,但是她一直不喜陶晶為人,自命清高,又總做些令人不齒的事情,就像搶劫別人錢財還要給自己冠上劫富濟貧的名頭一樣,她總是讓人覺得噁心。
碧溪握握拳頭,此事她又何嘗不知,可是與江湖中人過多來往並沒有好處,不依靠朝廷,難道要買通江湖中人,來個以惡制惡嗎?若是她與江湖中人來往的事情傳揚開。獨孤家族會以她為恥,其他家族會拒絕與她來往,一旦人生有了這樣的污點,別人看待她的眼光都會不同。
「讓朝廷來做吧。別管了。」碧溪淡淡的說著。
「姐姐,她心胸狹隘,一定會回來報復,輕功又好,難道你現在還能安然入睡嗎?」陶晶隨時會來取走她的性命啊。她為何這樣淡然,就算她不怕死,難道她不怕陶晶殺了她的孩子嗎?
碧溪伸手撫摸孩子的頭頂,開口說道:「那又如何,我在明,她在暗,防不勝防。」
宛兒低下頭,堅定的說道:「宛兒的命是姐姐救的,自當捨身報答,姐姐既然不願以惡制惡。就讓宛兒來做吧。」
正要說話,吳嬸在外面敲門,說獨孤跋找她議事,碧溪只得讓宛兒照顧好孩子,自己穿戴整齊前往清風院。
時已隆冬,乾冷的風吹在人臉上,猶如利刃割在臉上。快步來到廳中,脫下披風交給吳嬸,向獨孤跋和楊氏請安。
廳中擺著四個炭盆,比較溫暖。只是這銀絲碳的價格——
「若兒,我將你過繼到先夫人名下,如今你也是嫡女,雖然我不介意嫡庶差別。可中原名士最講究這些,有嫡女身份,於你也是一份助益。」獨孤跋款款說道。對於碧溪捨身救他一事,他十分感動,所以暗地裡將她過繼到尹氏名下,讓她成為嫡女。
碧溪福身謝過獨孤跋。這些日子不見獨孤嵐,想必他正是為婚事感到苦悶,也不知事情進展的如何了。該是有些進展的,否則獨孤跋怎麼會燃四盆銀絲碳?
正在猜想,只聽獨孤跋說道:「過幾日封家人過來拜訪,人多夫人難以顧全大局,你在一旁照應,順便看看封家女的人品。」,碧溪應是。
回到院中,丫鬟正帶著牛牛玩耍,碧溪問宛兒去處,丫鬟說她出府買東西了。碧溪皺眉,這樣冷的天,她鮮少外出,怎麼會特意出府買東西?碧溪又問丫鬟,宛兒是不是坐馬車離開,丫鬟說是,稱宛兒跟府里借了馬車離開的。
她離開了,碧溪想起她的話:以惡制惡,由她來做。難道她此去竟是為了報答自己?這又何必,她早已忘了過去事,何必報答她。
閒來無事,碧溪會調製香膏,簡單的香膏,調製所費時間為兩三天,碧溪才調製兩次香膏,封家的人便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十輛馬車,馬車上綁著許多木箱,封老爺說這些都是見面禮。
碧溪坐在院裡,俊兒手執黑子,棋盤暗潮湧動,令他無從落子。
「義母,俊兒認輸——」楊俊放下棋子說道。
碧溪笑笑,楊俊與大儒遊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