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憐音、雲天揚還有代春妮俱是一愣,尤其是傅憐音,傻在原地一動不動,唯有一對灰溜溜的眼珠骨碌碌直轉:大房和二房怎麼會一齊到三房來串門?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但思前想後自己也沒什麼開罪他們的,莫不是自己方才「罵街」太過以至於傳遍了整個國公府上下?!
雲天揚稍顯慍怒的看了傅憐音一眼,卻也沒出言責怪,只是牽了雲可馨的手再朝她揮手示意到門口去迎。
漸行漸近。並排走來八個人,從左往右依次是大房夫婦雲天賜與孫如蘭,兩個兒子云桀和雲堯;再過來是二房的人——侯爺雲天佑,夫人月紫芸,身邊是一雙兒女雲恪和雲嫣。
雲可馨一眼就認出走在中間的親生父母:父親穿著湛藍色錦緞綿直裰,披著卡其色狐裘大氅,氣宇軒昂地朝這邊走來,看到站在雲天揚和傅憐音中間小小的她,他微微一笑,如清風朗月,溫潤如玉。
母親穿著大紅遍地錦五彩妝花通袖襖,如瀑的青絲梳了個反館髻,只在髻旁簪了玲瓏山茶花珠釵,翡翠玉鐲在母親白皙如羊脂的手腕和大紅色袖口間宛如一汪湖水般瀲灩明麗,端莊柔美中不失雍容華貴。
雲可馨不禁在心暗嘆父母真是郎才女貌,天設一對,地造一雙,難得他們還能這麼相敬如賓,奇怪前世的自己竟對此毫無知覺,是誰蒙住了她的雙眼,告訴她二房內宅不和、烏煙瘴氣的?她要弄個明白。
雲天揚樂呵呵的把自家兄嫂侄兒侄女讓進屋裡,傅憐音強顏歡笑的附和寒暄,丫鬟僕婦們紛紛忙著搬椅子讓座,端茶送水,一時間,之前有些冷清的三房堂內一下子熱鬧起來。
大房和二房的人坐右邊一排,三房的人坐在對面,傅憐音有意把雲可馨放在自己跟前,背靠著她,又彎下腰在她耳邊既溫柔又親昵道:「馨兒,娘親教過你,見到長輩要打招呼,怎麼忘了?」
傅憐音那一聲「馨兒」以及那一聲自稱「娘親」,聽得雲可馨雞皮疙瘩掉一地,趁著給長輩打招呼的機會離遠點也好。
於是,她走到對面中間的位置站定,對著大房和二房的人頷首行禮道:「大伯、大伯母好;二伯、二伯母好,堂哥、堂姐好……」
「可馨,上這兒來,」月紫芸向雲可馨伸出雙臂,大大杏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母愛,「給二伯母瞧瞧。」
雲可馨回頭,像徵求意見似的分別看了雲天揚和傅憐音一眼。
「馨兒,還愣著幹什麼?二伯母叫你吶。」代春妮的含譏帶諷聲音,她有意在「二伯母」三字上了重音,「還不快去。」
這是什麼意思?是試探她?還是又企圖利用她讓二房的人在所有人面前難堪?
這樣的情形在前世發生過數次:起初的時候,母親因為思念她,時常都會藉故來三房看望她,只可惜她那時不僅是眼睛還有整顆心都讓人給蒙住,以至回報月氏的都是帶理不理,隨後撲向傅憐音的懷抱……
這樣的情形多了,二房的人來三房的次數也越來越少,直到再沒踏入三房的門檻。
前世被人掌控,造成的傷害皆屬無知與無奈,重活一世,她心如明鏡,難道還要再戳一次母親的心不成?雲可馨藏在小襖里的小手緊了緊。
沒多做思慮,她伸展著小手輕快的走向母親,但很適度保持了一定距離,怯生生道:「二伯母……」
月紫芸臉神色微變,但很快恢復常態,轉而拉著雲可馨的小手,望定道:「馨姐兒真是越長越漂亮了,」月氏輕笑,眼波流轉間是道不盡的憐愛,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只能克制著,「有空來二伯父和二伯母那裡玩兒。」
雲可馨乖巧的點了點頭。
「七妹妹,雲冉妹妹是不是還欺負你?」雲恪突兀的一句,讓堂屋氣氛陡然緊張,他卻並未在意,眼睛直直的盯著雲可馨,小臉稚氣卻肅然,「你別怕,我們都在這兒。」
雲可馨為之一怔,她也沒想到哥哥會問這麼一句,跟著心一暖:兩年了,雲恪還是不「死心」,在他眼裡,她永遠都是二房的人,生怕她被欺負。
想必雲冉平日的蠻橫任性都落到了他眼裡!但她現在什麼都不能說,因為還有更重要的要做,前世有太多的謎團在等著她去解開,有些人還沒得到應有的報應。
「沒有,」雲可馨淺笑著
第九章 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