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在博覽會的會場玩了一整天,開開心心。在有心人有意無意的照顧下,她是滿載而歸。只有楊簡看過博覽會上來自遼東,京城,山東甚至江南的豐富商品後顯得鬱鬱寡歡,心頭沉悶。
直到天黑,會場內依舊燈火通明。哲哲還坐在一家燒烤店內吃烤魷魚,根本沒有回家的打算。要不是還記得自己是大金國四貝勒的大福晉,她都能樂不思蜀不走了。最後是楊簡苦苦哀求,她才不情不願的做馬車回去。
回到劉福成的貨棧,楊簡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提心弔膽一整天也是累了,上床就睡。倒是苦了已經趕到貨棧外的周青峰,他坐在一輛馬車內從貨棧外經過,開啟天眼想要將此地看個真切——貨棧內真的沒什麼高手,一切都不加遮掩,黃太吉等人根本不在。
「奇了怪!」周青峰真的很不理解,他在貨棧兩百米外的一棟屋子內設立指揮點,把手下能打的精兵強將統統聚集起來。偏偏真正的大敵就是不出現,這可叫他反而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楊簡過去沒這麼大膽子呀,他跑我這來做什麼,就為了吃喝玩樂?」
周青峰生怕敵人有什麼陰謀正在實施,甚至猜想是不是背後還有什麼圈套。他焦躁的來回走動,舉棋不定。徐冰在他身邊低聲說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不如派人到貨棧內抓個活口出來問問。」
周青峰在身邊諸人間掃視一圈,最後對賈剛說道:「賈先生有辦法不搞出大動靜,從貨棧內抓個活口來麼?」
作為『蒼白之主』,穿兜帽長袍的賈剛嘎嘎直笑,「此事易耳。」
「那就去抓個人來問問,事後抹去記憶再丟回去。」
「大帥有令,賈某去也。」
賈剛作為鬼修,就擅長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換別人都沒他熟練。他化作黑煙遁入地下,沒一會的功夫就提溜著一個胖子回來丟在周青峰面前,「此人是客棧里的廚子,地位不高不低,可貨棧里的事他應該都知道。」
人就少不了吃喝拉撒,貨棧里有什麼人,廚房肯定是知道的。這廚子原本在屋子裡睡覺,一眨眼就發現自己被個鬼怪抓走。不等他屁滾尿流,轉眼出現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革命軍』的大帥——托報紙印刷的福,周青峰的畫像已經在天津周邊廣為人知。
「大……,大……,大帥?」這廚子已經要驚瘋了,連忙跪在地上。
「起來,我有話要問你。」周青峰緊皺眉頭,不說廢話直接詢問,「你們貨棧的老闆是誰?」
「老闆姓張,大名不知。我等下人平日只喊他張老闆。」廚子描述了一番『張老闆』的長相。一旁的馬可世便答道:「是劉福成。屬下失職,竟然讓這賊子潛入我天津心腹之地。」
周青峰冷哼一聲,繼續對廚子問道:「最近幾日,貨棧都來了些什麼人?」
廚子零頭碎腦的把最近劉福成帶黃太吉等人前來的情況一說,楊簡和哲哲的情況都很清楚,谷元緯外貌蒼老,也很快被甄別出來。只有黃太吉在廚子口中無法形容,只說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言談舉止是所有來人的頭。
二十幾歲,能讓谷元緯甘願低首附耳,還能壓的劉福成提供幫助,同時還帶著個地位不低的女眷——周青峰依據谷元緯在建奴高層的地位,暗想有誰能符合條件。不等他做出判斷,一旁的徐冰已經冷靜的喊出了一個名字。「是黃太吉。從年齡上來判斷,只可能是他。」
沒錯,是黃太吉。
周青峰也立刻確定了這個答案。他跟谷元緯說過,真正建立滿清的正是黃太吉。哪傢伙甘心投靠的人也只有黃太吉。這個判斷讓他蹭的一下站起來,兩眼怒瞪,口中惡狠狠的罵道:「王八蛋,膽子不小呀。這傢伙居然敢來?他怎麼就有這麼大膽子?」
換周青峰,他就不敢一個人去瀋陽招搖過市。他一個人再強也打不過整個建奴高層,可黃太吉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來了。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徐冰在旁邊繼續說道:「我們跟女真人不一樣。天津是開放城市,只監控大軍來襲,對少量個體進入難以防範。現在的關鍵是黃太吉不知去向,必須儘快把他找出來,除掉他。」
黃太吉的身份確定,哲哲的身份也就不用再猜了。可貨棧的廚子不知道黃太吉去了哪裡?這情況看來只能是直接問楊簡和哲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