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儒紳累了一天,念經念到口乾舌燥。天黑前回到小廟,他已經累的不行,卻還要憂慮身後跟著的一個『尾巴』。劉福成死乞白賴的要跟著,張儒紳也趕不走對方。兩人都是見不得光,吵吵鬧鬧只會惹來麻煩,於是只好任由劉福成跟著了。
過去的京城跟現在的京城大相徑庭,說是個大農村都是誇獎。富貴人家住的地方自然條件好些,可張儒紳躲藏的小廟較偏僻,是窮人住的地方,這環境可就差了。
「你這裡怎麼這麼臭?」劉福成到了廟前,都還來不及打量殘破的廟門,就聞到一股惡臭的味道。這臭氣顯然是生活污水混合糞便發酵而來的,叫人聞之欲嘔。
張儒紳對此淡然的說道:「廟後有條臭水溝,這溝旁住的都是賣力氣,耍把戲的窮苦人。這溝幾十年沒人清理疏通,自然就臭了。忍忍吧,總比沒命強。」
「張兄,你好歹也是一方豪商,怎麼就能選這麼個臭地方躲著?」劉福成靠祖先蔭蔽當了錦衣衛千戶,那是官n代了。他從小錦衣玉食,從來沒有真正遭過罪。如今逃難了,他也覺著當個雜役太辛苦,看到張儒紳就跟看到救星一般。
哪曉得張儒紳過的比劉福成還差。
張儒紳雖然家大業大,可他走南闖北甚至要到北地去跟女真人做生意,適應力反而更強。他對這溝里的臭氣更能忍。而現在劉福成想回頭都難,只能先湊合在廟裡住下再說了。
『革命軍』占領京城太快,快到劉福成沒法多考慮如何逃跑。他這人貪心又重,實在捨不得自己多年積累的家財。可當安全部的人帶隊來抓他,他又丟下一家老小獨自逃走。
劉府很快就被查封,劉家的人也被一個個隔離安置。由於劉福成身份特別,屬於重點追查對象,所以對他的緝拿就一直沒停過。越是抓不到他,越是叫安全部的人不安心。
劉福成跟只耗子似的東躲西藏,到了張儒紳落腳的小廟方才安心點。他夜裡就問『張兄,下一步做如何打算』,可張儒紳只是冷笑卻懶得搭理。兩人之間的關係就這麼冷淡著,相互防備又相互協作。
周青峰拿下京城很快就過了半個月,最麻煩最棘手的一系列工作已經上了正軌。查抄官紳家財讓『革命軍』收穫巨大,不單單是銀兩上大賺了一筆,還白得了十幾萬噸的糧食——光是城外就有幾百處皇莊,佃田,私田。整個華北平原的精華都被京城的官紳控制。
原本兵荒馬亂的時代,糧食價格必然暴漲。可『革命軍』入城後卻強制要求所有糧店納入國營體系,必須平價賣糧,不服從的人立馬就是個『投機倒把罪』壓上來,毫不留情。這寒冬臘月的糧價從過去的三四兩甚至五六兩一石,立馬跌到一兩以下。
如此低廉的糧價那是百年未聞,直接引發了底層百姓瘋狂的搶購,可『革命軍』偏就敞開了出售。糧店二十四小時不關門,絕不限購。
整個京畿之地有幾百萬人口,在短短數天內就就將十幾萬噸糧食搶購一空——『革命軍』甚至主動將糧食用馬車送到鄉下去,送到偏遠窮苦的地方去。確保老百姓有低價糧吃,若有人實在窮苦則乾脆給與救濟。同時將大量勞動力集中,安置到土改後的集體農莊。
收繳官紳的糧食不夠賣,周青峰還特意飛了一趟朝鮮和果阿。他將兩個殖民地的糧食又運了十幾萬噸過來。在不調動自己地盤儲備糧的同時,『革命軍』徹底將糧價穩住,保持不動——只要控制了人口,穩住了基層,就沒人能夠興風作浪。
打擊官紳和平價賣糧這兩個手段一出,整個京畿地區立馬就沒了任何鬧騰。老百姓得了實惠就心滿意足,對改朝換代這事非常淡定的接受了。雖然付出的代價不小,可僅僅通過這麼一件事,就將『革命軍』仁政愛民的形象傳播了出去。
周青峰甚至親自在報紙上發文自我吹噓,說就算高價賣糧,收穫也不到百萬兩銀子。可現在低價賣糧,收穫數百萬民心,國家定矣。
「嗤……,這是假慈悲。搜刮官紳就讓他賺飽了,現在也不過是將我們等辛苦積累的家財拿來收買人心而已。」劉福成看報紙上的文章,就氣的大罵,「又不是散他的財,他當然不心疼。」
想想自己多年積累全成了空,誰能好受?
劉福成就這麼罵罵咧咧的嘟囔著,再一翻報紙,就看到另一條
第0522章 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