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太后眉眼裡全是喜色:「哪能沒瞧見,不僅有心,而且我看得出來,是極為上心。所以啊,寧如,這事才要隨他自己,哀家不便橫插一手。左右那姑娘只要是清白人家,什麼樣的家室出身,我都無所謂。只要與小九二人彼此心意相通,這便夠了。」
「這……九殿下身份貴重,若那李姑娘是位平常百姓家的女子,如何配得上九殿下?」
舒太后笑著拍了拍寧如姑姑的手:「小九兒已經擁有這世上最尊貴的身份了,何需再找一個身份貴重的女子為妻,一切全安他自個兒的心意就成。你啊,別太操心這件事。」
「哎呦,老奴哪是操心啊,老奴是心痛九殿下。」
「他很好,寧如,小九不在我身邊,我以為……他很好,如今成兒已是皇帝,我這一生,知足了。」
寧如姑姑知道太后心中的苦,但苦有先後。
太子登基,九殿下回到她的身邊,太后便知足了。
如此,也挺好的。
顧星言出宮便去了舒國公府找舒文博,剛才在宮裡,有些事不方便多問。
然,到了才得知,文博回來後和爹娘一說,吳氏再難安心,讓他也不要明天了,趕緊現在就出發。
故而在一個時辰前,他和紅霜,只帶了十來個護衛輕裝簡便就出發了,此刻應該已經出城門了。
而且為了方便起見,讓府里的一個婢女穿上李雙晚放在舒國公府的那身月白衣服,面紗裹臉,裝扮成李雙晚的樣子,也一道出發了。
「九殿下,不如微臣陪您去九王府瞧瞧吧。」歐江林問道。
顧星言頓時便沒了那個心情,他來是想問問文博看,她走的時候,可還說了什麼。
搖頭道:「不了,我先回宮了。」
見顧星言要走,吳氏忙追了出來,擔憂道:「小九,你告訴舅母,琰琰她不會有事吧?」
顧星言扶吳氏進府:「舅母放心,有三清大師在,不會有事。」
「唉,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現在想起來,總覺得怪怪的。這三清大師好像就是特意來堵琰琰似的,一進府聽到她跟著你進宮了,立即就讓文博去把她叫出來。說什麼要出大事,他喝多了,睡過去,什麼什麼的,神神叨叨的。」
吳氏一把握緊了顧星言的手:「小九,三清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舅母怎麼聽不懂呢?」
「舅母,您就寬心吧,來,小心台階。」
吳氏憂心忡忡地回了府。
顧星言最後也是哪兒也沒去,直接回宮了。
……
李雙晚從皇宮出來後,便不被允許回舒國公府給義父義母道別,直接就被三清大師給拉著走了。
「阿琰啊,要想逢災化難,就得誠心。」
「是,師父您說,我做。」
三清大師笑而點頭:「大災大難有人替你擋在面前了,要想真正破繭成蝶,浴火重生,接下來的路你就得自己走。」
「好。」
從四九城到牟山的五百里路,他們得靠雙腳走著回去。
於是李雙晚進了一家給四九城專門給家中有點小錢,但並非高門貴府人家做下人衣服的鋪子。
脫下了腳上的繡花鞋,買了一雙厚底鞋換上,又將身上的那身宮女衣服脫了,換了一身粗布麻衣。
便跟著三清大師上路了。
明明有康莊大道可走,三清大師卻偏偏選了一條又一條布滿荊棘的路。
因為底子好,又早早就解了身上的毒,李雙晚前十幾年在西北軍營也是歷練出來的,所以第一天下來並沒有覺得什麼,一口氣走了四十里路。
可接下來的路卻是越來越難走。
從第一天的四十里,到第二天的三十五里越到後面走得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