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言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酒囊飯袋罷了,前世此人三年後被皇兄五馬分屍而亡,這一世,他不可能讓他活那麼久。
歐江林冷冷一笑:「陳將軍口氣不小,對九殿下也敢出言不遜。此刻是早朝,壤城失守,唐石老將軍、十萬大軍,數萬百姓被屠,你竟還有心嘲笑!陛下與眾臣商量統帥人選,豈容你在此放肆!你自個兒貪生怕死,九殿下主動請纓,還在這裡陰陽怪氣,你又算什麼!」
陳守業指著歐江林的鼻子:「歐江林,你!」
顧星成冷冷道:「陳守業,你好大的官威,這是連朕這個皇帝也不放在眼裡了!小九乃是朕的胞弟,歐閣老乃是朕的先生,兼內閣首輔大臣,誰給你的膽子敢詆毀他們二人!」
陳守業憤憤然閉嘴。
陳廷華斜睨了陳守業一眼:「退下!」
陳守業這才不情不願地縮了回去。
陳廷華拱手對顧星成道:「皇上,犬子無狀,老臣回府後必嚴加管教。」
「既如此,那這一個月,陳將軍就好好待在府里反思,不必上朝了。」
陳守業猛地抬起頭,顧星成他怎麼敢!二十四衛親軍營還握在他祖父的手中,他就不怕嗎?!
陳廷華喝道:「跪下,謝恩!」
陳守業不情不願下跪,嘴裡像含了塊糖似地嘀咕一聲:「微臣謝主隆恩。」
顧星成看向顧星言,他亦是有些擔心的,雖說小九並非如世人所知那般在深山裡被找到。
但這二十年來,他前十年確實在村子裡,雖有母后派人在教導,但到底是比不得的,後十年也只被當成暗衛訓練,從未涉及過打仗,更不懂兵法謀略。
畢竟武功高不等於能帶兵打仗。
讓他與阿瓦這位昭國的大將軍王對上,無異於讓他去送死。
他又怎麼能這麼做。
「小九,你身子還未痊癒,先好好歇著。等你身子好全了,皇兄再派正事給你。」
「皇兄!」顧星言急得上前一步。
顧星成擺手阻止。
梁老將軍急道:「皇上,您快下旨吧!唐石老將軍鎮守壤城數十年,遇到過大小戰事不下百起,如今連他也戰死了,只怕阿瓦的大軍不日又將向前推進,淮陽、永州的守城將軍未必能守得住啊,我大梁的百姓耗不起啊!」
顧星成雙手死死地拽緊了龍椅的扶手,他何嘗不想立即下旨討伐昭國大軍,可朝中無將可用啊。
視線掃向下面排成兩列的眾臣,那些人眼觀鼻,鼻觀心,可知國難當頭?
又見顧星淵和陳廷華祖孫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的冷笑,顧星成心中的寒意如冰潮一般一陣陣襲來。
顧星言卻抬著頭,緊緊盯著自己的兄長,他知道皇兄很希望陳廷華能主動站出來挑起重擔,國難當頭,再大的私怨也應當暫時放到一旁。
可惜,在陳氏母子以及陳廷華眼中,只有自己眼前的利益,哪怕亡國,也要讓皇兄來做這個亡國君主,不會願挺身而出擔下此重任,即使到了地底下,也是要皇兄對不起大梁顧氏的列祖列宗。
在他們眼中,當個亡國奴也要好過讓皇兄穩坐帝位。
殊不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何等可笑,這樣的人竟然是大梁顧氏的子孫,父皇竟然還想把江山交到這種人手中。
顧星言捏緊了拳頭,梁天佑的父親已經戰死,他不能讓梁老將軍老年喪子之後,還要在古來稀之年再披甲上陣,最後戰死沙場。
梁老將軍不是阿瓦的對手。
前世,三年後,父皇也是突然駕崩,昭國如這一世一樣派出四十萬大軍,不過那時並非是阿瓦領兵,也並沒有如這一世一樣屯兵月余不動,而是立即起兵,由隨州城的守城將軍帶著這四十萬大軍企圖一舉攻下壤城。
不成想,被早有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