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妃掩住口鼻往裡淺淺地瞧了一眼,嗤笑道:「你說他是九皇子顧星言?這麼一個臭氣熏天的人是大梁的九皇子?」
「如假包換。」喬順說了一句。
梁天佑瞪大了眼,不是,九哥不是進宮了嗎?怎麼會在馬車裡?什麼情況?
他有些暈。
看向歐江林,見歐江林好像也是一片茫然的樣子。
倒是崔景玉,朝他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梁天佑沒明白崔景玉的意思,難不成在他和歐叔走後,崔景玉和九哥他們又謀劃了什麼?
「呵。」陳貴妃又輕笑一聲,「歐太傅,你是大梁的臣子,忠的該是君,什麼時候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就能是我大梁的正統嫡子了?」
「微臣親自護送九殿下回四九城,微臣能以項上人頭擔保,馬車裡之人便是我大梁的九皇子。」
「呵。」陳貴妃又是一聲冷笑,圍著歐江林轉了一圈,一雙美眸又在他的臉上掃了幾眼。
「這天下之大,長得相似之人何止千千萬萬,失蹤了二十餘年的人,你說他是便是了?歐太傅,莫要將他國之人誤認作我大梁人,引狼入室,陷我大梁於危險之地,那你,你們歐家可就成了我大梁的千古罪人了。」
說到最後,陳貴妃聲音陡然有尖銳之勢。
「歐太傅不能證明他是九皇子,那麼本宮呢!陳貴妃,是不是本宮也不能證明馬車裡的人是本宮的兒子?」
陳貴妃聽得此聲音,臉色猛地一變。
她收起臉上的譏笑,緩緩轉身:「原來是皇后娘娘啊,我還以為皇后娘娘在坤寧宮裡,為自己犯下的罪孽祈禱呢。」
舒皇后淡淡一笑:「陳貴妃娘娘都能出得了永春宮,本宮怎麼就出不得坤寧宮了?」
舒皇后特意在「娘娘」兩字上咬了重音。
陳貴妃哪能聽不出來,憤憤地瞪了她一眼。
所謂的禁軍將她困在長春宮裡,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這大梁的天下是誰的還不知道呢。
歐江林腦子轟然一片空白,尋找九殿下這十一年,他不是沒有回過四九城,可除了遠遠地看她一眼,或是駐足在那四四方方的坤寧宮外面許久外,他不敢去見她。
整整十一年了,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端莊典雅,兩鬢簪著兩朵素淨的珠花,身著織金鏽鳳的暗紋月白宮裝,只在外面罩了一件素白的大氅。
她比以前清瘦了許多
見舒皇后朝他看過來,歐江林慌忙低下了頭。
此時更是因為發現馬車裡的人竟真的是九殿下之時,心裡已經大亂,他不知道九殿下有沒有進宮見過太子殿下和皇后了。
會不會身上的傷勢極為嚴重,嚴重得他沒辦法進宮。
當時崔景玉對他一吼,再加上九殿下的確胸口中箭,他極度害怕和慌亂,沒有多做思考,立馬騎上馬就朝皇宮奔來。
可如今冷靜下來想想,雖然九殿下確實與他們說過,他會裝作身受重傷,然後從密道入宮,由梁天佑和他引開宮裡的禁軍。
可是,崔景玉也根本不知道他們與九殿下之間的計劃。
而且,那支來自樹上的箭,太厲害了,且根本不是他們原先安排的那個人射出的箭,箭上甚至還有毒!
他的心很亂,臉色發白,不敢直視面前的端莊的女子,低頭急道:「皇后娘娘,九殿下身受重傷,必須得馬上入宮醫治。」
舒皇后哪能不知道,小九兒剛才在她的坤寧宮小廚房已經吐了血。
「入宮!」舒皇后瞥了一眼陳貴妃,冷聲道,「去太子的東宮!」
陳貴妃淡淡一笑:「皇后娘娘竟是這般不顧我等安危,要將一個來歷不明之人帶回宮呢?也對,如今,陛下駕崩了,這滿大梁不就是你們母子二人說了算麼。」
「呵!」舒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