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著是上了年紀,勁兒可著實不小,段子矜幾乎是被她一把從花壇邊緣推起來的。
她苦笑著回過身來瞧著老太太,清妍秀麗的眉頭微微一皺,別彆扭扭地叫了句:「喬教授……」
老太太眼眉一吊,氣從鼻孔哼出來,「快去,年輕人就要有衝勁兒,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呢?當年你追他的時候不也鬧得學校里盡人皆知的?現在知道害羞了?你要是不過去,以後別說是我教出來的學生!」
這話就重了。段子矜眼皮驀地一跳。她倒不是害羞,只是想著要過去親他一下,腦子裡單單浮現出那個畫面就覺得從裡到外都是不適應。
奈何她犟不過老太太,又不想落下個不尊重師長的罪名,只好拉聳著腦袋,迎著男人來的方向走過去。
那邊的男人顯然是沒想到她會自己主動走過來,一時間急促的腳步就這麼頓在那裡。
她今天打扮得很年輕,就像十*歲的少女綻放的年紀。可偏偏那雙褐色的眼瞳、黛色的眉梢里又點綴著成熟嫵媚的風情——那是十*歲青雉的小女生學不來的風情。整個人身上融著清純活潑和雍容高貴這兩種可以說是對立而生的氣質,卻一絲違和感都沒有,意外的和諧。
她穿著柔軟的松糕鞋,一步步走來,從遠處走進他心裡。
江臨僅僅看了那邊的花壇一眼,便將目光全部落在了她身上,眸色深了又深,暗了又暗,待她走得近了,伸手圈住她的腰,英俊儒雅的眉眼深沉一片,「怎麼一個人到這來了?」
段子矜一心惦記著背後那兩道暗含教唆之意的目光,只覺得如芒在背,根本沒注意到男人已經離她這麼近,手臂還擱在了她的腰間。
她吞吞吐吐了一陣,抬眼看他,「你忙完了?」
男人身子僵了下,語氣也淡漠了許多,「還沒有。」
「那你怎麼過來了?」
「你在這。」
「我不是說過你忙你的嗎?」
「我也說過,別走遠,嗯?」男人說這話時,口吻還是溫和的,卻總讓段子矜覺得有種不對勁的冷意往外滲。
女生宿舍離實驗樓和教學區不算很近,所以她還在a大上課的時候就經常因為遲到而被他批評。後來她也賭了氣,再不遲到,每天早早就起床第一個到教室去,卻經常困得上課打瞌睡,照樣被他不留情面地教育。
段子矜腦子裡划過許多曾經的畫面,卻下意識地皺眉換了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男人沒回答,攬著她的腰看向她身後的方向。
段子矜也察覺到什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喬教授拄著拐杖向二人走來。
江臨微低了下頭,算是禮貌,喬教授沒搭理他,卻對段子矜揚了揚下巴,那意圖江臨也許看不懂,段子矜卻分分鐘懂了。
她的手不自覺就攥上了男人的襯衫。
男人亦是在第一時間收緊了手臂,也不顧還有長輩在場,兀自低眉看著她,淡漠的嗓音忽而繃緊,「怎麼了,悠悠?」
他一低頭,她一抬頭,目光相撞,兩個人都是一怔。
段子矜的嘴唇張張合合,心裡如同被千萬隻螞蟻啃噬,難受得過分的,她幾乎是下意識就推開了他。
推開之後又立刻反應過來,懊惱不已。
不應該是這樣的。
剛才不是下定決心要主動吻他一下的?
喬教授在一邊,見到這一幕不禁皺眉。
男人也望著空空如也的手臂,大掌在空氣中握成拳,片刻後才鬆開,檀黑如玉的眼眸中很快閃逝過自嘲的情緒,最終又被昏沉沉的陰霾所掩蓋。
他還是什麼都沒說,靜靜看著女人明艷的臉蛋上蒙上一層自責和不安,想也想到她下一句話一定是要對他道歉。
所以男人的眸光在晦暗中沉凝下去,語氣不緊不慢,卻剛好截在她前面,淡淡問道:「餓了嗎?帶你去吃飯,嗯?」
段子矜茫然點了下頭,見他跟喬教授道了個別,轉身要走,趕緊幾步追上去,遲疑了下,咬牙挽住他的手臂。
男人身子一僵,卻沒言語,只是放慢腳步遷就著她,表情依舊不見什麼緩和,還是冷冷淡淡的。
「江臨。」她的嗓音難得聽起來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