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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惜惜感覺後背一寒,「難道這些人都是被那三千遼兵殺掉的?」
徐子明直直的盯著她,「當然了,這些兵器都是當兵的才有的,尋常人家哪裡有那玩意兒。」
「為什麼後來這些魂魄不再傷人了呢?」蔣惜惜追問。
「因為有一位高人來到此處,用三昧真火分別封住這三千魂魄的眼鼻口,將他們牢牢封印在地下,被烈焰炙烤,永世無法再出來作惡。」說這話的時候,徐子明的眼神略顯的有些呆滯,他的神魂像是被某種東西抓獲了,游離於體外,不再屬於他自己。
「客死他鄉已是悲慘,死後魂魄還要被烈火炙烤,也難怪會無法瞑目,拖著殘破的身軀終日在這山谷中遊蕩。」蔣惜惜輕嘆一聲。
程牧游晲她一眼,「惜惜,你是在同情他們嗎?你可知他們手上沾染著多少我大宋子民的鮮血?又做過多少燒殺擄掠之事?而且,這山谷伏擊的惡毒法子本就是遼軍想出來的,只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不甚落入到自己布置好的陷阱中,變成了瓮中之鱉,現在所受的這一切苦難,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蔣惜惜咬了下嘴唇,「是我心軟了,不過大人,我還是想不明白,這遼兵伏擊我軍的計謀是如何被識破的?聽徐大哥的意思,我軍到這裡時顯然已經是做足了準備,那就意味著遼軍伏擊的策略我們提早就知道了,後來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引蛇出洞而已。」
程牧游搖頭,「年長日久,這其中的細節又有幾人知曉呢?」
「因為遼軍中出了叛徒。」
徐子明突兀的一句話,卻把程牧游嚇了一跳,「叛徒之說我從未聽人提起過,徐大哥,你何出此言?」
徐子明無力的笑了笑,「出了叛徒,於交戰雙方都不是多麼光彩的事情,誰又會將這件事大肆宣揚呢,不過大人想想,若非有人提前將消息泄露給宋軍,宋軍又怎會想出這麼個反制之策呢?」
程牧游沒有回答,不過蔣惜惜從他的表情就已經看出,他是信了徐子明的一席話,因為他臉上浮起了一種神秘莫測的神情,過了良久,他突然沖徐子明問道,「那個叛徒是誰?」
徐子明嘎嘎的乾笑了幾聲,「我一介平頭百姓,只是從別人處多聽得了幾個話兒,才知道一些內情,至於那叛徒是誰,我又如何知曉呢?不過聽說,遼軍統帥耶律撻烈因此事大為光火,還將怒氣遷怒於人,鞭撻了想出此計的那名將領,那將領更因此事差點丟了性命,不過他命硬,若是當年命喪於這皮鞭之下,也就不會有後來的大遼丞相,攝政王李德讓了。」
程牧游一怔,「這毒計也是那李德讓想出來的?」
「可不是他嗎?雖然在這場戰役中,他的兩個計策都沒有得逞,但是卻鋒芒初露,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謀士。」
程牧游面色凝重了很多,「汝之美食,吾之鴆毒,李德讓從小就受其父征戰的薰陶,有勇有謀,為遼國立下赫赫戰功,太平興國三年,他更是在內外夾擊下,大敗我軍於高梁河。遼景宗去世後,蕭太后賞識他,後來更是成為了遼國的攝政王,撐起遼國發展的重任。現在的遼國,兵力雄厚、社會安定、經濟繁榮,全是李德讓選官任賢,不分番漢,實施漢法的政策所致。可是他對於我大宋,卻是最大的心腹之疾。」
蔣惜惜低頭想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大人,他名叫李德讓,這聽起來可是漢人的名字啊,怎麼倒成了遼國的重臣?」
程牧游冷哼了一聲,「他確實是漢人,但卻是個比遼人還要憎恨大宋的漢人。唐朝末期,李德讓的祖父被契丹人俘虜到遼國為奴,但到了李德讓父親李匡嗣時,由於能征慣戰,成為遼國一員不可多得的戰將。可是,在宋遼的一場交戰中,他的父親被宋軍一箭斃命,所以至此之後,這李德讓便恨透了宋人,甚至連自己的姓氏都不願再要,改名為耶律隆運,正式成為契丹貴族。」
「姓氏可以改,可是,他身體裡流的都是漢人的鮮血,這個,也是能改的了的嗎?」蔣惜惜搖頭嘆道,她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的徐子明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面色突變,低頭沉默了很久。
說話間,陰兵槽的入口已然到了,今天這裡和上次他們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