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詳?意思是說不老屯鬧鬼嗎?」史今插了一句嘴。
程牧游輕輕搖頭,「那倒不是,據文案記載,不老屯常有死人之事發生,有的是病死的,有的是意外身亡,其死亡人數比周邊幾個村子的整和還要多,所以漸漸的,屯裡的人便覺得這裡風水不好,接二連三的遷到了城裡。」他的手指順著書頁向下滑,「對了,這裡還記錄了死者的名字,以及那裡的居民搬遷後的地址,不過,倒是有兩戶人家堅持了下來,一直沒有遷移出去。」
「就是張睿和他的鄰居鍾婆婆家吧。」蔣惜惜快速說道。
「沒錯,這兩戶人家確實一戶姓鍾一戶姓張,」程牧游的眼睛在書頁上靜止了,「而且,那戶姓鐘的人家也死過人,還是個年輕人,按年齡看,他應該是那位鍾婆婆的兒子,名叫鍾檜。」
蔣惜惜抓抓腦袋,「這鐘檜是如何死的?」
「得病,但是這病來得很突然,是一夜暴斃。」
蔣惜惜嘆道,「那鍾婆婆可真是個強悍的人呢,兒子死了,她卻不像其他人一樣離開不老屯,竟然還在那個地方住了一輩子。」
還沒容她感嘆完,程牧游就站起身,將冊子拿到他們幾人面前,「你們幾個今天有事做了。」
三人面面相覷,又同時都看向程牧游。
「去找到這些搬遷出去的村民,向他們問清楚當年的情況,我總覺得這屯子裡的事蹊蹺的很,既然我們找不到翠羽,就只能從這些邊角入手,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與案件相關的線索來。」
蔣惜惜在一條曲折的巷子裡繞了幾個彎,才來到一間又小又舊的院落前,她看著前面爬著幾道裂縫的木門,嘴裡嘀咕道,「聞家,嗯,應該就是這裡了。」她走向前,剛想敲門,木門卻悄然打開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兒挑著擔子從院裡走出來,看到蔣惜惜堵在門口,吃了一驚,連忙放下擔子鞠躬行禮,「大人,親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幹?」
「你父親可是聞保森?」
「正是家父,不知大人找家父所謂何事?」
蔣惜惜見他臉色發白,趕緊輕輕一笑,「你不要驚慌,我只是想問一問十年前聞休落井一事的詳細經過。」
那年輕人卻並未放鬆下來,他朝院內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那事已經過了十年,大人為何現在突然要調查此事呢?難道我哥哥的死竟有蹊蹺?」
蔣惜惜搖頭,「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尚早,只是不老屯發生的事情確實有些不合常理,所以官府想重新調查一番,不知可否能找你父親詳談。」
「大人,那年的事情我早已從父母的口中了解的一清二楚,問他們還不如直接問我......」
蔣惜惜見他面有難色,不禁疑道,「你父親......」
年輕人低下頭,「自從哥哥出事後,家父便一直沒從悲痛中走出來,還沒到知命之年,就已經神志不清,若是再提起哥哥的事情,我怕會令他病情加重。」
蔣惜惜嘆了口氣,「白髮人送黑髮人,本就是世間最難承受之痛,那就有勞你代替聞老先生,將事情的經過細細說與我聽了。」
年輕人背起擔子,和蔣惜惜來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榕樹下,兩人坐在樹根上,年輕人便開始了他的回憶。
「哥哥去世那年我只有五歲,對他的記憶很多都已經模糊不清了,父親清醒時,常常說起他,他說哥哥聰慧伶俐,書讀的很好,和一般的農家孩子不同,所以對他寄予厚望,盼著他能通過科舉,光耀門楣。可世事無常,十年前那那個夏日,哥哥出去幫害病已久的母親抓藥,卻從此一去不歸。那天下著大雨,全村的人冒雨在屯子周圍找了整整一宿,卻沒有尋得哥哥的身影。二十幾天後,我們才在田裡的一口水井中發現了他,他全身慘白,口鼻青紫,身體浮腫的像充了氣似的。母親本來就身子弱,所以在半年後就隨哥哥去了,父親則終日喝酒,來逃避長子慘死的現實,連農活也不再做了。而我,也在短短時間裡變成了一個孤兒一般的孩子,耽誤了自己的一生。」
他抹了把淚,看著蔣惜惜,「大人,我哥哥當年很明顯就是淹死的,大家都說他是不小心失足落水,卻不知你們為何又舊事重提呢?」
蔣惜惜遞給他一塊手絹,「不老屯現在只剩下兩戶人家,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