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占道經營,把人家車給刮掉漆了,就已經沒理了,還敢動手打人?是誰借給你們的膽子,這麼大脾氣,你們怎麼沒想著上天呢?」
朱禕琳先回去等胡婕她妹妹放學回家,蕭良與胡婕以及她媽,陪著胡學慶來到派出所,坐在問訊室里,與胡學慶一起,被出警的民警訓斥。
「路口都是擺攤的,他開車那麼急,也不怕撞到人!」胡學慶不服氣還想著爭辯。
陳啟蘭氣得給胡學慶腦殼一拳,叫他老實坐那裡不許作聲:「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道理?你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蕭良湊上去跟民警商量:
「這事確實是我們不對,該賠禮該道歉,都是應該的——我叔也就嘴硬,心裡其實早知道自己做錯了,我們都批評他一路了。民警同志,你跟那邊商量一下,看需要我們怎麼賠禮道歉,他才能消氣。這時候還要麻煩你們做工作,我們也要給你們民警同志說聲對不起。」
「你們在這裡等著,沒事別這麼大脾氣;你們這是給自己招禍,太平日子過夠了啊!」民警見蕭良、陳啟蘭他們的態度都還可以,動手打人的也沒有羅里吧嗦,就想著這種小事趕緊調解掉拉倒,問道,「你們願意承擔多少賠償?」
「兩千夠不夠?」陳啟蘭有些肉疼的問道,「修車的錢另算,就打人這個事,我們確實是不對,兩千,應,應該夠了吧?」
這年頭兩千塊錢都能抵普通工人四五個月工資了。
民警他還不知道車主的態度怎樣,當然不會輕易給出肯定的答案,直接拿起筆錄本走去隔壁。
這年頭問訊室隔音效果差強人意,蕭良他們坐在這屋,也能隱約聽到民警跟車主在隔壁交談的過程。
民警還是調解為先,努力跟車主解釋現行的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一巴掌連輕微傷都算不上,這種民間普通糾紛矛盾,只要肇事者態度良好,願意認錯道歉並承擔適當的賠償,連最起碼的行政拘留都夠不上。
車主見他車子被刮漆不說,數落幾句還被狠狠抽了一巴掌,嘴角都抽出血了,氣勁哪裡輕易能消?
車主死活不肯和解,堅持要派出所嚴厲處罰胡學慶,說急了就要胡學慶賠他五萬塊錢,才接受調解。
五萬塊都夠在東洲城區買一套小戶型了,現在還沒有到一巴掌能換一套房的年代,夜裡在派出所值班的其他民警,聽了這數字都直搖頭。
民警兩頭做工作,一邊對這邊施壓,告誡胡學慶不能調解,派出所只能上處罰措施,要這邊進一步提高賠償金額,另一邊也對車主進行施壓,告訴他真不接受調解,派出所最多對胡學慶進行訓誡,處以一百元罰款,最後除了修車款外,連一分額外的賠償都拿不到。
車主大概是覺得平白無故被人打一巴掌也很丟臉,沒有通知家屬或其他朋友,雙方折騰到十點鐘,最終在修車款之外賠償三千元接受調解。
「你都什麼年紀的人了,一巴掌三千塊錢,我要擺幾個月的攤才夠賺回來?你還以為你二十歲,有脾氣就要發出來?」陳啟蘭想著三千塊錢賠出去,心就痛得直掉肉,走出調解室,往派出所大院外走去,還是忍不住數落胡學慶的急脾氣。
「媽,就當是買個教訓吧。趕上這種事,話不對口,大家都容易上頭,沒出什麼大事就好。媽,其實早該不擺攤了,這麼辛苦不說,也確實占道影響交通了,明天我們就去找店面吧!」胡婕覺得事情能解決掉就好,錢也不算多,勸她媽不要再數落她爸了。
蕭良手插著褲兜,陪著胡婕她們往外走,經過派出所院門口,看到一個青年迎面走過來,往旁邊讓了讓。
青年心裡在想事情,走路低著頭,錯身而過時才猛然看到胡婕。
青年臉色先是有些驚喜的樣子,剛要打招呼才看到胡婕走出派出所手還拽著蕭良的袖口,臉色頓時變得僵硬,打望蕭良好幾眼。
胡婕有些詫異這青年的反應;她媽還在埋怨她爸,沒有注意到這青年的存在,就先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