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中午約上許建強,一起到市委家屬院羅智林那裡吃中飯。
他爸蕭長華的職務調動,走程序沒有那麼快,但市委書記身邊缺人,直接從黨史研究室調一名工作人員到市委辦借用,是羅智林一句話的事情。
因此,四天前的家宴過後,他爸蕭長華第二天就直接到羅智林身邊工作起來。
唐繼華一早趕到市里參加市政府組織的一個經濟工作促進會。
去市政府開會前,他到羅智林辦公室報到一聲,在那個時候接到縣公安局的電話匯報。
可能開槍擊斃劫持人質的案犯沒有什麼問題,但整件事,從肖裕軍妻子的死到肖裕軍脫逃,前前後後就是一團亂麻、漏洞百出,獅山縣局註定會被省廳噴個狗血淋頭。
縣局不敢不第一時間上報市局以及唐繼華那裡。
唐繼華年前被堵獅山賓館大門口,就關注過溪口鎮果汁廠火災一事,上午接到縣公安局的匯報,當然清楚內情遠比電話里的匯報來得複雜,因此他才建議將蕭良找來,了解更多的情況。
在羅智林家裡簡單用過午餐,大家都坐進二樓狹小的書房裡。
蕭良坐在方凳上,雙手垂在膝前,抿了抿嘴,問道:「羅書記、唐書記,你們是想了解法律層面的真相,還是我臆想的一些情況?」
「法律層面的真相,縣公安局後面會有完整的書面報告交上來,不需要專程喊你市里走一趟。」羅智林坐到書桌後,端起茶杯,神情凝重的說道。
「我很想說我什麼都不知道,當然我現在說的,也全是猜測,」
蕭良搖頭苦笑道,
「肖裕軍侵占南亭村集體資產被查,但整個案子並沒有深入追查下去,雲社鎮還有一些官員,如鎮長范春江、黨委副書記周健齊都沒有牽扯進去,卻到底是斷了一條財路,甚至是主要的財路。我這麼直接說名字,沒問題吧?」
「你都說是猜測了,我們也就姑且一聽,不會當真。」羅智林笑了笑,說道。
「……肖裕軍案發生後,范春江、周健齊他們視我為眼中釘;市政府秘書長袁唯山的兒子袁桐,算是橫刀奪愛吧,對我兄弟倆戒心也特別深,他去年初就給獅山縣長周康元當秘書了;周健齊的妻子梁愛珍又是獅山縣政府辦主任;而副市長樂建勇的公子樂宥跟建強分道揚鑣之後,又有意在獅山單獨拿下華宥大廈的項目地,他們自然而然就聯絡密切起來了,但前期應該更多局限於為了各自利益、相互勾兌,」
蕭良先簡單提一下整件事出場的主要角色,
「肖裕軍案發生過後,南亭湖果汁廠確實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因此我與顧培軍去接手,也沒有人想著來搶,是不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也都難說。總之我這個人比較小心眼,打心底認定這些人留給我的時間非常有限,所以很多工作都推進得非常的迫切,甚至可以說激進。這些人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時,已經是九月底了。他們暗中鼓動多家供應商找宿雲生物催討貨款,想要擠垮我們當時岌岌可危的資金鍊。當時,正好趕上十月國慶節『腦健靈』銷售爆量,回籠了六百萬資金,令他們第一次的進攻落到空處。『腦健靈』的體量放在國內肯定不夠看,但十月往後,可以說是在雲社鎮初步站穩了腳根,至少不是那些人隨手能掐死的。袁桐、范春江、周健齊經歷了第一次難堪之後,迫切需要新的手段能壓制宿雲生物的成長,防止我會成為他們的威脅;而樂宥這時候剛在獅山拿下項目地,卻實力有限,國家去年又極其嚴厲限制銀行資金流向房地產行業,籌措華宥大廈建設資金成了難題。比較巧的是,肖裕軍、朱金奇這一期間取保候審,暫時獲得自由,他們又與范春江、周健齊沒有割斷關係,暗中保持了聯絡。肖裕軍、朱金奇對將他們送進去的我跟顧培軍當然比較關切。正好宿雲生物有不少員工都是果汁廠的老人,對他們還比較信服的,他們很快就搞清楚了宿雲生物那個階段的商業運營模式,看上去確實沒有什麼玄機,沒有什麼大不了。不得不承認肖裕軍這個人還是有一定能力的,他暗中創建溪口鎮果汁廠作為轉移南亭村集體資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