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蕭長華知道蕭良、蕭瀟夜裡去參加泛華建設的招待晚宴,還以為不會太早結束,沒想到他們剛過十點鐘就回家了,好奇的問道。
「許建強有省里的朋友要招待,我們插不進去,就早點回家了!」蕭良說道。
「爸,你知道隋警官是誰的女兒嗎?」蕭瀟這時候還震驚於隋婧的身份,忍不住說道。
「誰的女兒?」蕭長華好奇的問道。
「隋婧是新任市長鍾雲峰的女兒,沒想到吧?」蕭瀟說道,「許建強背景也是夠深厚的,今天的晚宴,不僅樂建勇參加了,剛上任還不到兩個月的鐘市長也參加了,但誰都沒有想到隋警官會是鍾雲峰的女兒。今天好多人都傻了眼……」
「啊,怎麼可能?」葛明蘭也是震驚不已,也是禁不住動容的湊過來,問道,「你們是不是跟這個隋警官挺熟的?」
雖說官場上不乏有人幾起幾落,但具體到個人頭上,想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當然了,要是此時有市長這樣的人物提攜,難題也就不是什麼難題了。
葛明蘭心裡很清楚丈夫這兩年被踢到黨史研究室後內心的失落與痛苦,聽說隋婧竟然是新任市長鍾雲峰的閨女,內心震驚之餘不禁生出一些別樣的期待來。
蕭瀟卻也明白攀上新任市長的關係,對他家的意義是何等重要,也是如此,想到酒宴上的一幕,禁不住嘆息說道:「蕭良跟隋靖是挺熟的,但……」
蕭良伸腳在桌下輕輕踢了他哥一下,打斷他哥的話頭,腆著臉問他媽:「怎麼,媽不會是想著我走一走隋婧的關係,好讓咱爸官復原職吧?」
「說是這麼說,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哦?」葛明蘭這兩年在單位也算見識過世態炎涼,知道小兒子僅僅是市長女兒的朋友,又不是市長的女婿,市長的關係哪是那麼好攀的?
要不然,市裡的職位再多,也不夠分啊。
「爸,你不是說有機會跟我們兄弟兩人喝兩盅嗎?」蕭良跟他爸蕭長華說道,「今天的酒席,有鍾市長在,我們都拘謹沒有怎么喝酒,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出去找個地方隨便再喝點吧?」
這一世誣陷案並沒有給他家帶來多深的打擊跟痛苦,事情都過去半年了,葛明蘭對喝酒這事也早就不再敏感,看到蕭良拿了兩瓶瀘州老窖出門,也忍住沒有搶一瓶回來,只是叮囑爺仨不要喝得醉醺醺回來。
…………
…………
之前走路送隋婧、孫菲菲她們回銀花苑,蕭良有些微醺,身體正熱乎著,但再次從家裡出來,跟著他爸、他哥往銀花苑南面的蔣家園后街走去,叫冷風一吹,頓覺幾分寒意。
這段時間忙著工作,都還沒有時間回家拿換季的衣服,還穿著入秋後的薄羊毛衫、薄夾克,走在寒夜裡就有些頂不住。
好在路不遠,抖抖索索走到蔣家園后街。
整個蔣家園社區占地有三四平方公里,早年是棉紡一廠、二廠以及船機廠等好幾家國營廠的職工宿舍、住宅區。
八十年代大部分國營廠效益還勉強看得過去,或籌資或集資在蔣家園靠近城區中心幹道人民路的繁華地段,建了一批單元樓分配給幹部、職工,比如蕭良他家目前住的房子就屬於這一類。
也有一部分土地騰退出來,建了銀花苑這樣的商品房小區,比如許建強借給孫菲菲暫住的房子。
不過,這兩年大部分國企效益滑坡得厲害,大部分普通職工都沒等得上分配新建公房;甚至連吃飯都成了問題,更不要說集資建房或買商品房了,都還住在低矮錯亂的平房棚戶里。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普通國企職工家庭居住最為密集的蔣家園后街,每到夜晚就會有十好幾家夜宵檔擠占街邊的空地。
夏秋時夜宵檔最為簡單,簡易灶台放三輪車裡,加幾套簡易桌椅就是一個夜宵檔;入冬後天氣寒冷下來,則用篷布或塑料布搭出遮風擋雨的小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