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曙光艱難地穿透陰霾,灑在傷痕累累的城牆上,磚石縫隙間還殘留著上次大戰的血跡與硝煙痕跡,似在無聲訴說著往昔的慘烈,又似在警醒眾人危機從未遠去。
城內街巷,百姓們腳步匆匆,或扛著修補城防的木料,或背著裝滿乾糧的布袋,神色凝重又堅毅,孩童們哼唱的和縱歌謠,也沒了往日的輕鬆,滿是與城共命運的決然。
聯軍幕府內,空氣仿若凝固,各國智囊與將領圍聚在那斑駁破舊、墨痕累累的羊皮地圖前,上面新增的標註,皆是秦軍近期頻繁試探、調動留下的「陰影」,預示著又一輪致命風暴正在集結。
「秦軍此番蟄伏後,磨刀霍霍,探子回報,他們新練了一支『鐵騎弩兵』,人馬皆披重甲,騎手善使強弩,可在衝鋒時遠射,威力驚人,且與常規步卒、攻城器械配合默契,戰術多變,實乃心腹大患。」
趙國密探抱拳,聲音低沉且憂慮,眾人聽聞,眉頭擰成死結,深知此番迎戰難度更甚從前。
李牧身披戰甲,英氣依舊,卻難掩眉眼間的疲憊,他目光如炬,沉聲道:「既如此,我們不能僅守不攻。我提議,選拔聯軍中的精銳騎兵,模仿秦軍組建輕騎弩隊,日夜操練,研習應對之法;再於城外要道設伏,以逸待勞,利用地形優勢,先挫其銳氣。」
各國將領相視點頭,旋即從麾下挑選勇猛之士,匯聚城郊營地,馬蹄聲、訓練呼喝聲交織,奏響備戰強音。
為加固城防,邯鄲百姓與士兵齊心協力,在城垣內側深挖藏兵洞,曲折蜿蜒,既能屯兵突襲,又可躲避秦軍投石攻擊。
工匠們則將廢舊兵器熔鑄,打造成連環鐵鏈、巨型鐵蒺藜,安置於城外壕溝、要道,阻擋秦軍前行。
秦軍營地,王賁與范雎凝視著邯鄲方向,營帳內炭火熊熊,卻驅不散兩人身上的肅殺寒意。「那李牧總擅應變,上次讓他僥倖得逞,這次定要叫他插翅難逃。」
王賁攥緊拳頭,恨聲說道。范雎輕搖羽扇,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笑意:「無妨,離間計再施,我已買通趙國內侍,讓他在邯鄲宮廷宴會中佯裝醉酒,透露齊國與燕國暗中謀劃,待秦軍退兵,便瓜分趙國北部郡縣,引得趙王生疑,聯軍內部必亂。」
說罷,陰鷙目光中滿是篤定,王賁亦摩拳擦掌,靜候城中風雲再起。
數日後,邯鄲城內暗流涌動,流言蜚語似毒蛇蔓延,宮廷中趙王聽聞傳言,臉色陰沉,緊急召見各國將領。
大殿內氣氛緊繃,似弦拉滿欲斷,趙王目光審視眾人,疑慮重重:「孤聽聞,齊燕有背盟之舉,欲圖我趙國土地,此事當真?」
齊國將領怒目圓睜,拔劍而起:「此乃秦軍奸計,污衊我等,大王不可輕信!」燕國將領亦紅著臉,急聲辯解,眾人七嘴八舌,殿內嘈雜混亂。
李牧見狀,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抱拳朗聲道:「大王,秦軍慣使離間,前番已嘗惡果,此時萬不可再中圈套。當此存亡關頭,六國合縱是唯一生機,若相互猜忌,邯鄲必破,六國皆亡啊!」
言罷,額頭汗珠滾落,眼神誠摯急切,趙王凝視李牧良久,緩緩點頭,神色稍緩,傳令嚴查流言源頭,穩定軍心。
未幾,秦軍如洶湧惡浪撲來,「鐵騎弩兵」在前,馬蹄揚起漫天黃沙,強弩齊發,矢如雨下,聯軍陣前盾牌手紛紛倒下,防線搖搖欲墜。「輕騎弩隊,出擊!」李牧嘶吼下令,聯軍輕騎如離弦之箭,迎著秦軍衝去,弩箭對射,雙方人馬交錯,喊殺聲震碎雲霄,鮮血染紅黃沙。
秦軍主力趁機推進,「通天樓」巍峨前行,新型投石車拋射巨石,砸向邯鄲城防,城垣顫抖,磚石飛濺,百姓慘叫。聯軍奮力抵抗,城頭巨型鐵鏈拋出,纏住「通天樓」,士兵點燃浸油火把擲去,火勢瞬間蔓延,秦軍陣腳大亂。
王賁見狀,惱羞成怒,親率步卒強攻側翼,試圖撕開防線缺口。此地由楚軍防守,楚軍將士毫不畏懼,長槍如林,與秦軍短兵相接,以命相搏。
秦軍另一路繞道後山,突襲聯軍新築的水源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