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也有自己對未來的打算,而且一旦事情關乎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他們是相當精明的。
現在大量軍隊、軍艦、水手的湧入,使得椰城的服務業,出現了短暫的畸形繁榮。
這種繁榮是建立在大軍駐紮的前提下的。
連同歸義軍、放假的水手、陸戰隊等,萬餘人的部隊,加上往來輸送後勤補給的對日貿易公司徵用船隻上的人,確實服務業很賺錢。
然而誰都知道,這不可持久。
朝廷與荷蘭打成這樣,日後買賣怎麼樣還都難說,一些人已經琢磨著轉型。
學一門手藝,累是累點,但至少不用階級滑落到去碼頭上背大包。
而且聽說好像要借著荷蘭人的造船廠,在椰城擴大一個船廠,利用南洋的柚木等材料優勢,準備造一些商船。這正需要大量的木匠。
看上去,學木匠正是一條好路子。
不過服務業也分很多種,這種開店的,正在享受這種短暫的畸形繁榮。那些以前靠著荷蘭人的貿易生活的另一部分人,日子可就不那麼好過了。
兩個月前,戰鬥結束後,椰城改完名,就實行了救濟制度。
商船從暹羅運來了大米,一些暫時無業的人,可以申領。城中人也不太多,有資格申領的一天倒也花不了多少銀子,但這個態度卻讓城中的人很快順從了朝廷的統治。
之前城中也有武直迷制度,但公司是不可能出一分錢的。倒是給了武直迷一些特權,比如強制捐錢等。
捐錢的時候,武直迷便衝出來;救濟的時候……當年烏衫黨在城中偷竊搶劫,活不下去,武直迷可是跟裝死似的,倒是建議荷蘭人把他們抓起來去服苦役。
如今朝廷一來,就來了一撥其實沒花多少錢的救濟,也算是叫人看到了朝廷和公司的區別。
孫濤倒是不用救濟,他也積攢了錢,準備在拍賣的時候買塊土地。
但是,和他那個開旅館的朋友一樣,城外拍賣的地,一家只能買一份。而且二十年內不得轉賣。
他也有些兒子,一塊地肯定是不夠的。這也確實沒辦法,明顯是賺錢得利的土地,誰都想要一塊,而且城中這些市民還是有一些家底的。
孫濤感嘆了一番後,史瓦茲倒是提了個建議。
「我聽說,新的政府也要將蔗部承包出去。你們手裡的積蓄,和幾個朋友合夥,承包個蔗部糖廠不好嗎?我是外國人,是沒資格承包的,而且我也沒多少余錢。你們的錢不夠,合夥不行嗎?」
「不是說可以註冊一些股份制合作的產業嗎?新政府會保證合同有效?」
孫濤搖搖頭,壓低聲音道:「現在大傢伙都在觀望呢。我聽人說,既怕朝廷這邊也準備專營;也怕朝廷這邊不專營。」
「弄出來糖,賣的話還是要經朝廷的手。這與荷蘭人在這的時候,什麼區別?每年都把糖價壓那麼低,根本賺不到錢。現在蔗部糖廠的承包,還空著呢,都在觀望呢。」
「倒是聽說,這邊讓一些會熬糖製糖、管理甘蔗的人,合夥承包。軍鎮都督府那邊可以給辦貸款,兩年還清,四成的利,已經相當低的利息了。」
「好像聽說邦加那邊的錫礦,也是這樣。由都督府買斷債務,再承包給原來的挖礦的各個團伙。」
「不過,這事兒的關鍵,還是得看日後的政策到底怎麼樣啊。要是專營壟斷,把收購價壓低,也沒什麼意思。」
「再者,之前都是東印度公司收購,其餘人也不得來收,使得白糖和冰糖除了賣給公司,也賣不到別人那去。現在就算承包了糖廠,到時候萬一沒有人來收,那不是賠個底掉?」
史瓦茲笑道:「那你們到底是希望專營收購呢?還是盼著不專營但也未必有人來收呢?」
孫濤也笑道:「自是盼著先專營,保證今年明年能賣出去。等將來,再放棄專營,來收的人也多,競相漲價。現在政策還是沒定下來,大家都在觀望。」
「就知道,城外的耕地,肯定是賺的,有機會能買就買。但耕地之外的東西,糖廠、蔗部、甘蔗園、香料丘這些,還是要等政策定下來。」
「但說實在的,我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