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到底有沒有必要鑄錢,為啥不把鑄錢下放給私人?
而別的事,確實沒法噴。比如說,之前大順真沒有說,讓陝西對松蘇的絲綢增加100%關稅以保護陝西絲織業;也沒有說,立法要求禁止人死了,必須要穿松蘇產的棉布下葬……
是以,在大順內部,準確來說,絕對優勢和比較優勢,是本身存在的。這玩意兒本來就是黑的,你難道去噴說這玩意兒不是黑的嗎?
所以,這東西,在大順的影響力,和在歐洲,真的是完全不一樣。
再換個說法。
比如說,法革的一項偉大成就,是在繼承法上取消了摩西律,也即長子繼承。這在歐洲,是要被驚呼為驚天創世之舉的。
而在大順的民間,這玩意兒,肯定當不起「驚天創世」這樣偉大的稱讚,因為這對老百姓來說,沒啥驚奇的,反倒覺得這不該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是以說,劉玉當年的一些言論,在歐洲啟蒙運動這邊,威望是很高的,很多人對於未來的希冀,至少在經濟學上,是相信自然秩序會帶來全人類的幸福的。
還有一點。
啟蒙學者,基本都是脫產的。
既不種地。
也不紡織。
他們的感受,和底層的感受,是不同的。
這幾個因素擺在這,無疑,使得劉玉在巴黎沙龍間的名聲,總的來說,還好。
當然,誰要是真敢把劉玉的靈柩拉到里昂去,那真的會被當地的紡織工人,開棺戮屍,掛在教堂上的。
而在印度。
尤其是在吉吉拉特、摩訶羅嵯這兩個最早被西方殖民者滲透、統治、交易的地區。
只能說,劉玉的名聲實在太臭。
這裡不是說歐洲東印度公司就是好人、而大順就是壞人。
而是說,在這之前,歐洲的所有的東印度公司,按照後世的標準,掛個「買辦」的帽子,那是一點不冤的。
東印度公司是要花錢,在議會遊說,大談【白銀外流未必是壞事】的。
這是大順打一戰,也即1760年之前的東西方之間的生產力差距決定的。
包括說,當初劉玉改革的時候,就明確表示過:
大順的手工業,和先發的工業資本,和東印度公司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這是大順與荷蘭合作的基礎。
而真正的矛盾,在於兩點:
其一,東西方貿易的轉運利潤,大順的商業資本想要,而東印度公司不想給。
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那就只能打唄。
其二,歐洲的手工業、本國工業資本、圈地後搓羊毛的土地貴族,和大順手工業、先發工業資本之間的矛盾。
這個也是不可調和的,也只能打。
那你問英國東印度公司對《棉布禁止令》的看法,覺得他們支持嗎?他們怎麼可能會支持?
但本國龐大的羊毛土地貴族、鄉紳力量,人家也是有力量的。力量強大到很多年後,都工業革命了,都有力量推出《穀物法》引起那麼大的風波,一個連印度土地稅還沒收的、當時在印度被法國打的節節敗退全面戰略被動的英國東印度公司,哪能推動撤銷一系列的重商主義法桉?
再說了,反重商主義,得靠自由貿易。沒有大義,做不成事。而東印度公司本身又是重商主義的受益者,怎麼可能自己反對自己有利的「規矩」?
理解了大順和歐洲的矛盾,和歐洲這些東印度公司之間的可調和與不可調和的矛盾,也就明白此時大順在印度引起了巨大反彈。
既然談矛盾。
那就好理解了。
松蘇紡織業,和吉吉拉特紡織業,有沒有矛盾?
這矛盾,是可調和的嗎?
大順,能不能像之前的歐洲東印度公司一樣,一年從吉吉拉特這買大幾百萬兩的棉布?
這和道德無關。
大順哪個商人腦子有蟲?跑蘇拉特買一堆棉布,去松蘇賣?
現在的情況,就是所謂的【欲當買辦而不得】。
這是無形之手。
而
終章 九三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