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從王婆茶館回到獅子樓,覺得很晦氣,可謂栽到家了,「偷雞未成失把米」,他與潘金蓮還未熱火,就被武大撞破,招來了眾多看閒的,使自己顏面丟盡,無地自容。
他一想,反正自己是一個江湖混混,死豬不怕開水燙,也無所謂什麼顏面好不好看,他在心裡安慰自己,順手從櫃架上抓起一瓶葡萄酒,慢慢地擰開了蓋。
待他喝完了一杯酒,感覺心裡已雲開日出,臉上又露出了得意的奸笑。
他朝樓下喊來管家,吩咐著去辦好幾件事。
一是派幾個人到街上去轉轉,打聽一下武大的死活,看看街上有無什麼動靜。
二是籌辦一點禮品,送給紫石街的居民,讓他們抿緊嘴,把住門,不要隨便瞎露什麼口風。
三是給縣令大人送一份厚禮,就說西門慶將不日拜訪。
在西門慶分派完畢時,管家討好地告訴他,在街上看見紅玉夫人曾與武大說過話。
管家的話引起了西門慶的深思,「不死人就不見鬼,」西門慶自然地把武大捉姦之事連到紅玉身上,心想以後得看緊點。
紅玉看西門慶一回來就指派人忙開了,她不知西門府又發生了什麼事?正疑惑間,聽到了兩個小廝在背後嘀咕,說武大去茶館捉姦,被老爺一腳踢死了。這個消息讓紅玉非常震驚,認為武大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直接把武大送上黃泉路的。紅玉心中後悔不已,就差點把腸子都悔青了。
恍恍然地紅玉,不知如何是好。
西門慶還在樓上踱來踱去,雖分派了連串的事務,但仍有一塊心病使他不能完全安神,那就是一僧一道前去截殺武松,至今杳無音訊。
當晚,因武大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難判陰陽,西門慶沒有得到牢靠的口信。這一晚他去了大老婆的房間,但也沒有睡得安穩。
就在西門慶在樓上踱步,焦慮著一僧一道是否得手的時辰,武松一行已來到了兩省交界的地帶,這裡人煙稀少,還需走二十里地才有客店,其時日頭兩斜,路上已沒行人,武松叫大夥加快點腳步,早點到客店能睡上一個好炕頭。
時遷看此地比較荒涼,笑著對武松說:「武二哥,你看此處好兇險,說不得又會跳出一隻老虎來。」
武松也笑了,「怕甚,我這拳頭正發癢呢。」
他們正笑著,冷不防斜刺里呼地跳出來一僧一道,手提朴刀擋住去路。這突如其來的來人,雖使武松他們心裡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武松走過了大風大浪,何懼這一點小水花。
這一僧一道正是崔道成與邱小乙,他們原本隱藏在路邊,是想搞個突然襲擊,可今天他們等來的不是一個,而是兩個武松。
原來時遷頭上戴的也是紅色櫻頂氈帽,他與武松並排行走,差不多的個頭,兩人都已脫去了大氅棉袍,一樣的緊身短式打扮,只是顏色不同而以。
這讓一僧一道傻了眼,誰是真武松,誰是假武松,第一刀該砍誰?在他們的思慮間,武松一行已到跟前,不容他們再多想,只好跳出來擋了道。
時遷一看這一僧一道的滿臉兇相,忙提醒武松:「風高,二哥小心。」
時遷是做小偷的,情急間,嘴裡就吐出了行話。
武松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已知道。
武松仿佛已知道這一僧一道此時心中正想著什麼。
武松已看到了他們臉上正散發出一股陰森的殺氣。
而時遷悄悄地從兵士手中拿過一柄朴刀。
對面的僧人崔道成問道:「你們哪個是武松?」
武松看著這兩個人氣勢洶洶的樣子,眼睛裡早已射出一道精芒,直逼崔道成和邱小乙。
「我就是武松,二位尊駕為何擋道。」
「有人想叫你死?」邱小乙兇狠地說。
崔道成單掌一立:「阿彌陀佛,受人錢財,為人消災。」
武松一聽,怒極而笑,分明一個強盜,卻非要呼著佛號,有辱佛門。
武松笑罷,問道:「是誰人叫你們來殺我?」
崔道成說:「忠人之事,為人保密。」
武松又問:「能否告之你們的名諱?」
「告不告訴你其實